贞观四年,李靖大破东突厥,献颉利可汗、隋皇后萧氏、隋炀帝之孙杨政道于长安。
“天可汗”之名首次在各地番邦唱响。
刚过而立的大唐皇帝李世民祭祀太庙,将喜讯告知祖宗。
一直在大安宫闭门不出的太上皇李渊得知此事后,难得出席了宴会。
宴会时,李世民说隋朝用来避暑的九成宫快扩建好了,问太上皇要不要同去避暑。
李渊冷漠拒绝。
李世民不做纠缠,离开了大安宫。
洗了个澡,李世民的酒意醒了七七八八。
长孙皇后已经入睡,李世民不愿去打扰。
宦官问李世民要不要去其他妃嫔那里,李世民意兴阑珊地拒绝,独自入睡。
宦官燃起了熏香,打起了扇子,为李世民赶走蚊虫和热意。
才四月,李世民便有些不耐热意了。
入梦时,李世民很冷静。
十六岁从军,十九岁随父起兵独领一军,杀的人多了,真真假假的神鬼之事李世民见过多次。
玄武门之变后,他也梦见过李建成和李元吉索命。
不过是两支箭的事。
即使这次他梦里没有带着弓箭佩刀,李世民也没有丝毫畏惧。
当了解了这场梦境是什么,李世民也没有“可能遇到了神仙”而惊喜。
神仙给自己看隋炀帝的生平干什么?如果是以古事为经验,他看史书,或者干脆找个隋朝的老臣求教便成。真是浪费一场神仙显灵。
第二日,李世民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长孙皇后的身影。
长孙皇后担心李世民喝多了,起床洗漱后就端着醒酒和养胃的汤药,等着李世民醒来便逼着李世民喝。
李世民在外都是铁骨铮铮,受再多伤也一声不吭的硬汉。但长孙皇后知道自己的丈夫有时候很任性,比如不爱喝苦药。
若不是自己强逼着,丈夫肯定会坚称只是宿醉,又不是生病,没必要喝药。
见李世民这次没抱怨,安安静静地喝完药,长孙皇后很惊讶:“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世民张口,想将梦境告诉妻子。
但他张口后,又闭上嘴,沉默了一瞬,道:“没事,可能酒喝多了,有些不舒服。今日就不处理公务了。”
长孙皇后并非只为李世民管理后宫,也算李世民半个文吏。
见李世民满脸抑制不住的疲惫,长孙皇后贴心地没有多问,径直去寻人通知外朝官吏,让他们各自工作,今日不需要入宫参加小朝。
至于李世民该做的文书,诸相会整理好。若有必须由李世民批阅的事,才会呈来。
东突厥的可汗都抓住了,陛下应该休息几日,这两年,陛下太过操劳了。
自玄武门之变成为太子监国,李世民紧绷的神经一日未松弛过。
他自知是夺位,不是继位,必须做出成绩,当一个方方面面都完美无缺的皇帝。
太上皇就在大安宫看着他,看着他杀死兄弟,夺得皇位后,究竟能当个怎样的皇帝。
今日乍一松懈,李世民竟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