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致跟踪了他两天,直接给钱肯定不行,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而且席冷太敏锐,艺术家的观察力过人,闵致甚至不敢进便利店照顾生意,生怕暴露行踪,只能在外边兜着圈,百爪挠心般偷偷观察。
哎。
16岁的爱人真难搞。
他叹出今天的第八口气。
转眼又来到周一。
午间,闵致出去拿保姆送来的新鲜饭菜,兴冲冲回教室,正要叫上他的同桌一起吃。
结果,人没了?
那一刻的感觉就像看到慢吞吞的蜗牛抛下自己的壳飞速逃走一般冲击。
他急忙前后左右问:“容昭人呢?”
没一个人知道,也没一个人关心。
闵致等了十分钟,席冷没回来,显然不是去了卫生间。再问从食堂回来的同学,也没谁看到了席冷。
他当然不会干等着,拎上保温桶,行动起来自己出去找。
首先排除人多的地方,其次排除人第二多的地方……他随手抓路人打听,全然忽视对方脸上的惊艳,只摄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据说科技楼顶上有个原生态的水泥天台,七层楼没电梯,除了上实验课的时间,几乎没人会往那边去。
闵致拎着两个保温桶进行空腹登高运动。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席冷出现了,毫无征兆地,瘦瘦高高立在天台另一边,中长发别到耳后,露出整张脸。
他享受着空无一人的天台,手里还夹着一支烟。
闵致就说,这人22岁的时候怎么抽烟喝酒那么熟练,肯定是经年累月的习惯。
“抓到你了。”
席冷吓了一跳。
闵致气势汹汹走过去:“抽烟是吧……”
见来人只是自己的同桌而非老师,席冷不以为意,但手里的烟已经被他第一时间掐灭了,再点一支有些浪费。
“你给我补习吧,放心,不白嫖你,按市场价给你补习费,还包饭。”闵致扬起双手,“来吧,现在先预支一顿。”
席冷迟疑道:“……我是艺术生。”
闵致巧舌如簧:“艺术是最好的心灵教育。”
席冷:“……?”
闵致软硬兼施:“不帮我补习,我就告诉老师你抽烟,你没有其他选择。”
席冷仍在迟疑,忽然低下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过去。
闵致条件反射,姿势流畅地接过,烟嘴来到下巴的位置才急急刹住车。
席冷看着他,没说话。
那眼神无疑在说:少装。
闵致干脆挑了下眉,毫不客气地提要求:“喂,来个火。”
片刻僵持。
少年人相视一笑,就此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