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自己有本事立得住,闲言碎语自会消散。
但他与福康公主根本不熟啊,更不用说什么男女情爱了。
这种完全忽视他个人意愿,甚至连个招呼都不同他打的盲婚哑嫁,让他有种自己是被驱赶着去配种公猪的感觉。
“嘶——”曹评条件反射地吸了一口寒气。
却是因为他思考太出神,手不小心摸到了刀刃上,手指被划破了。
伤口并不大,但迅速冒出的血珠却在清冷凄清的月色衬托下分外显眼。
曹评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又该去往何方。
正愣神中,忽听得有声音传来:“曹侍读……”
“锵—”曹评应激之下,刀已出鞘,然后又窥见熟悉样貌,硬生生收了刀势。
曹评勉强收了刀,心中惊疑不定,没好气地对这位老相识说道:“梁内官,不是说了让你们待在殿内,不得外出的吗?
你这脚步又轻,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方才我这一刀要是没收住……”
梁怀吉何曾见过这等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眨眼功夫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不过到底是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勉强笑道:“奴婢这是打小练的脚步轻,倒是惊了您了。
“本不欲打扰您的,但公主见侍读您冷夜宿卫辛苦,便让奴婢送一袭斗篷来,也为您驱驱寒气。”
曹评望着梁怀吉双手托着的那袭斗篷,没做声。
一水的紫貂皮,看着就暖和。绝对是殿下给公主淘换来的,放到外间去妥妥的价值万金。
不穿吧,是辜负公主好意。
可穿了吧,殿下知道后绝对是面上不显,内心想把他给炸了。
而且看长度,这约摸能盖到公主脚面的斗篷大概率遮不全他的小腿。
只能说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曹侍读……”梁怀吉见他不接,又催促了一声。
又听得“哐当”一声,却是窗框遭到快速落下的窗叶撞击。
曹评反应力快且眼尖,依稀看到一抹藕色身影自窗边闪过。
尔后便是微不可闻的细语。
“笨丫头,支窗也不上个杆。”
“那不是公主您心急……”
“还敢顶嘴!”
“哗—”窗叶彻底闭上,隔绝低语。
等着曹
春鈤
评嘴角噙笑听完,手已经抓住斗篷抖开,十分娴熟地披在了身上。
至于刚才那滴鲜红的血液,早已被不知道哪一块紫貂皮全数吸收,连伤口都变得有些看不出来。
“烦请梁内官替我转告公主,臣谢过公主赐裘。有臣在,公主大可安枕。夜间风大,勿要开窗,仔细着凉。”
梁怀吉连连点头,逐一记下这才回转,不出意外又传回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音。
只是这回声音太小,门窗又彻底闭紧,他什么也没听清。
紫貂斗篷的保暖效果的确一流,为了发散出多余热量的曹评已经在思考明日如何向梁怀吉索要公主的文稿了。
如果说少年人的心动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兵荒马乱,那此时此刻的章楶就是真兵荒马乱了。
老实说,章楶被家仆从被窝里拉出来听旨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本朝自建立以来,有大晚上下达的旨意吗?
他不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