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辞望着月亮旁的浮云,有一片宛若骏马。他指着夜空,轻声道:“我曾有一匹白马,它漂亮极了。跑起来时,长长的鬃毛飘拂着,像白云的尾巴。我觉得,它能带我去任何地方。”
“它现在何处?”
叶星辞黯然不语。片刻后,他转移话题道:“王爷身兼多职,又是内廷总管大臣,一定公事繁忙,还是早点休息吧。”
“内廷总管大臣是为国葬临时特设,我不是恋权的人,已辞去这一职务了。”
叶星辞有些惊讶,淡淡称赞:“真是高风亮节。”
“我这就告辞了。”楚翊起身,整整衣摆,助跑后翻上墙头,回眸道:“公主放心,你也是月边的云,不会一直困在这。”
他好像知道,我在烦恼什么,叶星辞想。他笑着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于墙边,回房睡觉。刚迷迷糊糊地入梦,就被人晃醒,是个不认识的尼姑。
“公主,请随我来后院,有急事。”尼姑悄声道。
“不能明天再说吗?我刚睡着。”叶星辞披衣出门,哈欠连天地随尼姑来到后院,见不久前与楚翊夜谈的石桌旁,赫然坐着一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居然是瑞王。
他身高与楚翊相当,但更健硕厚实。一袭素色锦袍,金冠束发,精心修理过的唇髭之下,浮着淡淡的笑意。
“下去吧。”瑞王手指一弹,略带轻蔑地丢给那尼姑一颗大金豆子。后者连声道谢,说道:“院门给三爷留着,我会一直看着,您走了我再锁。”
叶星辞忐忑地站在原地,直到瑞王温和地招手,他才坐过去。这是做什么?印象中,他们都没说过话。
“这两天,公主受苦了。”瑞王将一个小瓷罐放在桌上,语气充满怜惜,“你受辱的事,我都听说了。放心,明日那老家伙下山讲经,我命人堵在半路,打她一顿。”
叶星辞脑筋飞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道:“不必了。”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恕在下冒昧,可否看看你的伤?”瑞王轻轻掀开盖子,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莹润生辉,翠绿通透。
显然,瑞王比楚翊富有。楚翊是翻墙来的,说明银子没给到位,没人给他开门。
“已经涂过药了。”叶星辞摊开手掌。
“寺庙里的药,能好到哪去,配不上公主的贵体。”瑞王取出手帕,语气温和而霸道,“把药擦了,涂我的吧。”
他找我有啥事呢?他年纪大,拒绝的话,是不是显得不礼貌?叶星辞接过手帕,犹豫一下,撩起衣袖擦拭先前的药膏,同时问:“王爷深夜前来,找小女何事?”
“只是送药。”瑞王瞥一眼他的伤,狠狠拧起眉,指腹轻抚精致的唇髭,“好个妙慧,本王要打得她满脸桃花开,比庙会还热闹。妙慧,庙会,哈哈。”
“真的不必。”
“其实,我和你早就该结识才对。”瑞王话锋一转,眉心舒展,“本来,负责接亲的是我。我在家里驯服烈马不成,不慎摔伤了腿,只好叫老九去。”
“哦,伤的重吗?”叶星辞礼貌地关心。好困啊,别唠了,让我回去睡觉吧!
“公主放心,只是一点小伤。已经痊愈,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完全不影响生活。”说着,瑞王起身,将手抬高,轮番高踢腿去触碰掌心,“嘿——哈——”
“无碍就好。”强劲的腿风呼呼的刮在叶星辞脸上,他尴尬一笑。可是,我并不担心你啊,干嘛叫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