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熠扬了扬下巴尖:“没事,摆上来吧。”
管家一声令下,佣人撤走空盘子,排着队端盘上菜。
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的黑金鲍鱼,阿拉斯加深海的帝王蟹,日本长野县的松茸……顶级食材琳琅满目,从众人眼前飞过,跟在最后的,是一盘平平无奇的毛肚。
“不是吧?”柳青山难以置信,朝谢可颂确认,“你们国际化大都市上海连一盘新鲜毛肚都没有吗?这也要空运?”
谢可颂:“呃……”
侍应生放下餐盘,解释:“哦,这是我们店附赠的配菜。”
柳青山咕哝:“这还差不多。”
佣人退场,包厢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钟熠从管家手里接过一扎从保加利亚运过来的玫瑰荔枝饮,踱至葛洛莉娅身边。
“杯子。”钟熠伸手。
管家递上玻璃杯。
清爽的水果香气飘散在空气中,浅粉色的果汁浇灌进容器中,映出钟熠柔和的眉眼。
他把玫瑰荔枝饮放到葛洛莉娅手边,哄道:“我特地叫人给你订的,还冰着。”
葛洛莉娅面色相当难看,并不言语。
管家帮忙劝说:“是啊夫人,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喝这个吗?”
葛洛莉娅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现在不喜欢了。”
“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吧。”钟熠把玻璃杯交给管家处理掉,“你想喝什么?我叫人给你送。哦,宝宝喜欢吃什么,我也让人给她送一点过去。”
葛洛莉娅没忍住,直接笑场,眼里冰凉凉一片。她说:“你还是老样子。”
“你还是那么美丽。”钟熠指尖挑起一缕葛洛莉娅的发丝,吻了吻,“……也还是那么喜欢跟我犟,我的夫人。”
葛洛莉娅把头发从钟熠手里抽回来:“别这么叫我。”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钟熠允诺,“而且……我不认为一个称呼就能抹掉我们的亲密关系,洛。”
“我们已经离婚了。”葛洛莉娅疏离道,“我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话太刺耳,钟熠皱了皱眉:“我不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
葛洛莉娅冷笑:“我甚至不喜欢你跟我说话。”
钟熠没少在葛洛莉娅这里碰灰,给葛洛莉娅夹了一点鱼肉,耐着性子:“先吃菜吧,尝尝?”
葛洛莉娅避了避:“我不喜欢吃。”
“好,没关系。”钟熠唤来管家,“都倒掉吧。”
葛洛莉娅闻言,蔑哼。不就是找不痛快嘛,谁不会啊。
“你不用倒,我自己砸。”她手一挥,将面前的珍馐佳肴尽数扫落在地,碎出刺人的脆声。
杯盘狼藉,散落一地,搪瓷碎片边缘泛着尖锐的光。
其余人左右瞧瞧,别人的家务事不好多插手,屏息观察。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会有点长进。”葛洛莉娅抓着钟熠的衣领,冷冷道,“今天的事情,但凡你提前问我一句,我都不会给你摆脸色。”
“对不起,我下次会提前说的。”钟熠虽不理解,但道歉,“如果你能让我联系到你的话。”
“怎么?你的意思是怪我咯?”葛洛莉娅直冒火,推了一把钟熠,骂道,“那之前呢?先前结婚那么多年,你天天替我作主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想要什么?”
“我们现在是要开始翻旧账了吗?”钟熠顺从地倒退两步,卷起袖口,似乎在做某种准备。
转眼间,众人挪坐,为这对火爆离婚夫妻清出一片战场。
二柳一杜人手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太好嗑了”;柏继臣翘着二郎腿,点开手机计算器。
“不用去劝劝他们吗?”谢可颂担心道。
“没事。”展游说,“诶,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