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湿淋淋地回家。
不只是衣物,就连眼眶都一样被浸湿了。
夏理洗过澡,从衣帽间翻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赤着脚穿过幽长的过道,从走廊的一端,一直走向了另一处尽头。
他打开徐知竞的房门,细白修长的双腿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无比柔润。
徐知竞看着夏理不作声地走近,在几步距离下伸出戴着对戒的左手。
像是等待他的邀请,要让徐知竞结束所有关于迈阿密的记忆。
“夏理。”
徐知竞语调深沉,不再轻佻地叫夏理‘宝贝’。
他似是叹息,托住夏理的指尖,顺势把夏理揽到了腿上。
夏理熟练地挨着徐知竞磨蹭,半开的衣领露出大片锁骨,晃眼地勾出起伏,偏偏又遮住了更深的角度。
衬衣透光,纤细的腰肢就在徐知竞掌中半遮半掩。
夏理的发间还有一股洗发水留下的清爽香气。
徐知竞嗅了嗅,贴着脸颊亲亲夏理的耳廓。
他的指尖攀着布料绕到夏理后腰,顺着腰窝轻车熟路地爬向漂亮的蝴蝶骨。
“徐知竞。”
“嗯?”
“为什么要我脱衣服呢……”
夏理忘不掉越过十八岁的瞬间。
纯白的衬衣流水似的淌落,堆叠在脚边,盖出一阵不应当存在于夏日的冰凉。
可徐知竞的双手却是热的,爬遍他的皮肤,和着舔吻留下无数炽热印迹。
夏理的心就从那时开始割裂,既向往爱能圣神隽永,又厌恶自身的堕落,无法确信徐知竞的残酷。
徐知竞没有给出答案,夏理等过一阵,明白这个问题也许再也得不到解答。
他于是失落地扶着徐知竞的肩膀坐下去,难耐地失神轻颤,也痛苦地哼吟垂泪。
奇怪的是,淤积的郁热并没能像以往那样被消解。
反倒愈加膨胀,阻塞夏理的思维,制造出一堆无法自洽的情绪,不断地积压在心底。
夏理惶惶不安地试图用徐知竞的吻来换一时的平静。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缱绻撩人,夏理对堕落二字的恐惧便越是加深。
那即时地引发对自身的批判,带出一阵接一阵的,源于当下及过往的反胃。
——可是为什么会想要得到徐知竞的吻呢?
——明明都是徐知竞的错。
长期的服药与治疗让夏理极难发泄。
他恹恹等徐知竞用掉几个套子,盯着那张脸忽而感到席卷而来的厌倦。
夏理猜想这并非针对徐知竞,而是单指他无望的人生。
可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夏理没办法不对对方产生憎恨。
他面无表情地爬到徐知竞身上,骑在对方腰间,一错不错地凝住对方的视线。
徐知竞不做抵抗,任由夏理施为。
哪怕对方的双手再度环上他的喉咙,他也只是一味地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