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心里很难受,这种难受压过宴山亭忽然冒出来的惊奇。
他拽住宴山亭的袖口:“别晃,我头晕。。。。。。”
宴山亭蹲下来,低声哄他:“你喝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落的眼神变的迷茫:“发生。。。。。。”
发生了好多事,很多不好的事。
许落以为他早就忘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些事很清晰很吵闹。
他们不跟他玩,骂他野种,看到他就堵住打他。
妈妈受了伤。
她总和人吵架,为自己,为他,她脾气很不好,每天都说是他害了她一辈子。
钱总是不够用,医生和护士又来催了。
怕吵到他,妈妈疼的咬着枕头,他就假装睡着。
还有说了不要晃还一直晃的宴山亭。
他真的很可怕,像奴隶主一样让他脱衣服,还好他现在变好了,以前大概是在吓唬他,怕他看他有钱就缠着他。
他是很爱钱。
可是妈妈不在了,他没地方花钱了。
天真冷,许落抱起肩膀,他跪着,头顶的陆绍元阴着脸逼他发誓。
他摇头:“不能说。。。。。。不能说,没什么。”
许落个头不矮,缩起来却显的很小。
他好像又睡着了,脑袋埋起来,头发乌黑脖颈白皙,头顶的发旋看着就很乖。
宴山亭叹口气,把人抱起来,果然很轻。
怀里的人忽然伸手抱住他脖颈,像被打开什么开关,很轻的一声呜咽。
宴山亭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能有这么多眼泪。
悄无声息又惊心动魄。
他衣服前襟很快湿掉一片。
换另一边,结果同上。
许落哭起来几乎没声音。
宴山亭的胸口一直湿漉漉,仿佛无穷尽的泪水好像顺着毛孔淹没了他的心脏。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他很不喜欢。
许落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谁敢背着他欺负他?
后半夜许落醒过来,看清自己的处境,魂差点吓飞。
宴山亭闭目仰靠在沙发上,他缩在宴山亭怀里,身上胡乱裹着浴袍。
许落一动宴山亭就醒了。
宴山亭没有睁眼,摸索着将许落身上的浴袍抻了抻。
许落后来肿着眼睛去洗澡,然后上床躺好。
对过了会儿带着一身水汽上床的宴山亭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还有,谢谢。”
宴山亭感觉胸口还凉凉的:“为什么哭?”
许落拿一双核桃眼真诚看他:“喝醉了就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经验总结,那酒后劲太大,以后不能喝。
宴山亭看许落,带着审判真假的压迫。
许落被窝里的手攥紧,茫然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