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泊沉着脸迅速冲到床边,想抬手用锦被将他裹住,但刚将人轻轻放到床上,下一秒,便感觉燕纾痛极了般,身子一震痉挛,脖颈后仰出濒死的弧度。
谢镜泊的动作倏然一僵。
“别动他!”
身后一个急促的声音忽然传来,谢镜泊微侧过头,正看到一袭红衣蓦然冲了过来,抬手在燕纾背后一托,示意谢镜泊重新将他抱起来。
“他现在五感极其敏感,一点微小的动作都可能造成重创。”
樾为之急促开口,一边说一边按上他的脉搏,熟练地落下几根银针。
蜷缩在谢镜泊怀里的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生机。
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在打着颤,眉毛、发丝间都结了一层寒霜,脸色冰白。
额角的冷汗几乎刚渗出皮肤就结成冰晶,仿佛有看不见的寒潮正从他骨缝里往外渗。
谢镜泊抬手用白狐裘紧紧将人裹住,隔着厚厚的衣服几乎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寒。
他手指不自觉地一点点攥紧,声音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
“他之前受过重伤,用过一些……极寒的药物。”
樾为之含糊开口,手下却一刻不停,指尖一转,又几根银针翻出。
谢镜泊蹙眉:“但他之前不是一直没事,怎么突然……”
“因为之前药性已经在师兄体内维持了一个平衡。”
身后一个声音咬牙传来。
听到松竹传讯后一刻不停立刻赶回来的姜衍喘了一口气,隐晦地瞪了床边的樾为之一眼。
——这人来的实在也……太快了。
仿佛就像是一直守在燕纾附近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快步上前,低低继续开口。
“但魔气蚕食经脉,打破了这个平衡,将压制不住的寒气重新勾出……”
他低头看了樾为之封的几个穴位,眉心跳了跳,倏然抬起手,在燕纾心口几处大穴上也封了几针,保住他的心脉。
怀中人冷得像块寒玉,瓷白的脸上却又浮现出一股沉沉的死气,仿佛极其难受般,无意识不停挣扎着。
谢镜泊抬手小心翼翼按住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发丝也跟着凝上了一层寒气。
但他却恍若毫无察觉般,一点点往燕纾怀里输着灵气,意识到什么般,眉心一点点拧紧:“为什么他这次发作……”
——这次发作,感觉要比上次……痛苦许多。
“上次只是抑制,这次要尽量去除多余的魔气。”
姜衍低声开口,旁边的樾为之直接抬手又往燕纾怀里塞了几个汤婆子,却无一例外没过多久,便同样结上了一层冰霜。
“直接用药剔除寒毒,然后将魔气逼出。”樾为之一边说一边直接倒出一枚药丸来,却被姜衍一把按住。
“不行,那般用药会对师兄的身子造成永久的损伤。”姜衍皱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先用银针把寒气与魔气分隔开,然后再用灵力化除……”
樾为之一把挥开的他手,不耐烦地冷笑了一声:“仙门之人便只敢用这般温和的法子吗?若如你这般,魔气来不及拔除便早已攻入心脉……”
“谁像你一般全然不顾他的身体?”姜衍冷笑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心知此刻他们绝对不能争吵,闭眼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沉声开口。
“药浴。”
“将你要用的药材煮成药浴蒸腾全身,同时辅以银针化除,既不那般伤身,效果也好。”
樾为之也只是一时着急,此时听到这话,眼眸闪了闪,神情也迅速一振。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