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阑一时间兴奋异常,一骨碌爬起身,就去够桌上的茶壶。
但下一秒,手腕却微微一凉。
“不是这个,我突然想喝东南角那口泉水里的水泡的茶,茶叶我这里也没有,劳烦你再去姜衍那里帮我借一点。”燕纾笑盈盈轻声开口。
危阑被他的手指冰的一哆嗦,下意识抬起头,又怔了一下。
“……燕公子您没事吗?”
危阑有些迟疑开口:“您脸色好差……”
燕纾脸色苍白如纸,连唇色都泛着隐隐的青白,偏还扯出一抹惯常的散漫笑意。
“我没事,可能就是晨起有些不适。”
他笑着仰起头,抬手轻轻推了一把面前的人,半开玩笑般开口:“你帮我把茶水泡好,我就没事了。”
危阑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到底还是迟疑着推门走了出去。
房门闭合的“吱呀”隐隐传来,下一秒,坐在轮椅上的人神情一变,蓦然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色黑沉粘稠,燕纾只感觉喉头咳的生疼,止不住的血腥味从喉间涌起。
窗棂透进的晨光都碎成了斑驳的光点,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有些艰难地伸长手去够旁边桌案上的茶水,下一秒却听门口又有隐隐的声音传来。
“燕公子……您方才说的那口泉水叫什么来着的,我怕我找不到……”
燕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想将口中的鲜血咽回去,一着急却气息却忽然一岔,紧接着猝不及防鲜血骤然咳了满手。
刚推门进来的危阑神情一僵,手中的水壶“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燕公子!”
“您,您怎么了,您没事——”
他有些慌张地上前试图将燕纾的血止住,却只见面前那人一口一口地呕着,喘不过来气般捂着胸口,身子一点点向旁边歪倒。
“我,我去帮你叫姜公子过来……”
危阑声音中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咬牙迅速转身。
燕纾想让他别声张,下一秒却只听到木门“嘎吱”一响,那小孩已经顶着满手的鲜血飞速跑了出去。
燕纾心中苦笑一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却也再没心神去管。
他昏昏沉沉间,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口中的血腥味似乎减弱了几分,紧接着有什么苦涩的东西被塞到了他嘴里。
燕纾虚弱地勾了勾唇:“阿衍今日……怎么来的这么快?”
下一秒,樾为之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你大爷——等他来你早死了。”
燕纾微微一怔。
他有些恍惚地抬眼,正对上樾为之通红的眼眸。
他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你哭什么……早知道这样,咳,我把危阑叫回来也看一看了。”
“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燕宿泱?”樾为之咬牙。
下一秒,却听面前的人漫不经心地开口:“啊——我知道啊。”
樾为之神情一愣,紧接着听着面前人轻咳一声,低低开口:“这不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就像前几日……处理三长老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