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生怕甚尔直接蹿出去,所以还在攥着他的手腕。
然后先斩后奏地开始往机器里投放一个、两个、三个硬币。
她说:“纪念一下咱们首次遛出门的日子!”
“……没这个必要。”
芽生在屏幕上娴熟地戳戳点点,设置着背景图和点缀的装饰特效,只花费几秒钟的功夫就完全设置好了,在按下拍摄键的瞬间,屏幕上一并亮起了倒计时的数字显示。
芽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侧脸与甚尔对视,并说:“所以我才说,甚尔你远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
“什么?”
与甚尔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咔嚓”的提示音,提醒客人拍摄成功。
芽生弯腰从机体的前面捡起新鲜出炉的三连拍,将两张长条形的相纸扑棱扑棱地摇晃在空气中,示意甚尔看过来。
“这就是证据呀,你没有用蛮力挣开我的手。”
她说罢,把相纸上
春鈤
的内容递到甚尔的面前,期间也探头扫了一眼被拍下来的三个瞬间,随后笑哈哈地说道:“没想到抓拍的成果也不错。”
甚尔:?
甚尔蹙眉端详着大头贴上的自己,和当时为了跟他对话而歪头只露出半张脸的芽生。
他们的头发都是浓如墨汁般的黑色,肤色也是相近的白皮,但五官所呈现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而甚尔也因此才发现,原来禅院芽生的虹膜是倾向于晨光那般的浅金色。
芽生看他的神情不再那么抵触,于是再次操作起机器台。
“这次好好拍一张。”
“……还要拍?”
“来都来了!”
几秒钟后。
“别板着脸啦,像这样,做鬼脸吐舌头——略!”
“……略。”
-
等从拍摄大头贴的小屋子里走出时,摇摇欲坠的落日已经贴在了远处山岳的半山腰。
芽生将大头贴的相纸装进背包,然后就被迎面而来的傍晚寒风吹出个寒战,她裹紧羽绒服,把小脸往领口里面埋了埋。
问甚尔,“你不冷吗?”
甚至外套还敞着怀的甚尔,摇头否定。
“真的假的啊?”芽生将信将疑地曲起手指,贴了贴甚尔搭在裤腿边的右手手背。
“?!”
好家伙,比穿得更厚实的她的手还要暖和!
甚尔微微低头,看她不可置信到把双眼瞪大的模样很是有意思,哑然失笑道:“你惦记了好半天的那个狐狸关东煮在哪?”
这个时候的甚尔还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从不知何时起,已然偏离了主道的商业街与居民楼,正双双站立在人烟稀少的偏僻点,有橙红橘黄的灯火渐渐亮起,但却是相隔了两列房子之远的另一边,更热闹的人声亦络绎不绝地从那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