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生置若罔闻,假装还在认真看书,继续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作。
她非常反感甚尔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不论是大是小,哪怕被想法设法以此来讨好的对象是她本人也不行,而且是没有分毫退让可言的“不行”。
但这家伙偏偏就是在潜意识中生着一股子“自暴自弃”的脾气在,所有事情都本能地先以“自虐”或“逃避”作为初动的反馈。
摒弃了尊严,又蔑视了生命。
这何尝不是加于自身的潜在诅咒?
不可以!
我不允许甚尔这样!
既然身为我的猫,那我这位“主人”就有义务和责任为你做出合适、妥当的引导。
这次非要让你长教训才行。
正当芽生在心里进行着愤愤的思想活动时,一只手忽然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了她的课桌上,骨骼分明的食指与中指一前一后地相互交替,模拟着人在走路时迈开双腿的模样。
直到这只手如此左一步、右一步地来到芽生的正面前。
扑通——
甚尔不假思索地屈指往前一跪,而后将早已前倾到芽生桌面上的上半身一同耍无赖地贴上来,他示弱地塌陷了肩膀的高度,伏下宽厚的身子。
在芽生的眼底,甚尔侧脸趴在了椅背与课桌之间,他的边脸颊也随之枕在下方隆起的手臂上面,而后歪头朝上,漂亮的眼珠也因此移到了眼眶的斜上方,来寻找她的视线。
只听甚尔说:
“我错了。”
他说完,手指很快地就从跪倒的姿势中爬起来,然后又是一路忙得不可开交的小跑,最终停在了芽生的手边,小心翼翼地弯起食指,刮了刮、又勾了勾芽生的指肚。
芽生顺着蹭到她课本中央的这只大手的手背,一路向上看,她的视线翻越过甚尔的长臂、肩膀、颈窝和耳朵,就这样与被细碎的短发遮掩的双眼相对。
清莹的绿色瞳孔中,一半是他们头顶如豆大的白灯,一半则装着芽生的身影。
芽生:“……”
芽生:“…………?”
……等下。
等下等下等下!
不带这样的。
规则里没有说可以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
但真诚永远是必杀技,不论芽生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难以抵抗此招所带来的冲击力。
几秒后,芽生轻轻地“咳”了一小声,双手抱臂移开视线,目光看向窗外仿佛雨水即将倾盆而泄的黑压压天空。
她嘴唇微动,义正言辞地警告道:“……不许有下次。”
甚尔马上附和地发出了阵轻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