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灵力与体力的双重消耗下,即使是唐诩也开始感到渐渐的力不从心。
寻了个开阔些的地方停下,他的指尖在记分牌上轻轻一扫,一个要比先前小得多的数字哆哆嗦嗦地冒出了头,被唐诩冷漠的眼神一瞧,立马整个爬出来在牌子上站的笔直,深怕再被那把全是血煞之气的刀指着威胁。
“二十六。”
好像是他进来后击杀妖兽的数量?他不确定的想了想,将那些不长眼的妖兽挨个回忆过去,最终确定了是二十六只金丹妖兽。
“按照击杀妖兽的数量吗?那这和交易摊又有什么关系?还是……”思索间他想到了什么,在这片空地上走了一圈,最后终于是挑中了一丛还算有点灵性的灵草。
将一株含灵花拿在手上,唐诩低头看向手腕上系着的记分牌,在他充满压迫的视线中,那一小排数字小小的抖动了一下,最后坚强的维持住了原状。
“怎么没变化?不应该啊。”一阵短暂的沉思后,唐诩无师自通了容景司用过的控制变量法,蹲下身直接将一整丛含灵花都摘下放在手心,“现在呢?”
在唐诩的目光中,缀在数字最末尾的“六”缓缓的扭动起来,最后变成了“七”的形状。
“那就对了。”猜想得到印证,唐诩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指尖灵力流过手中草药,娇艳的花朵顿时融为淡粉的液体,被灵力裹挟着送入其主人口中。
感受着澎湃的灵气从药液中爆开,并被丝丝缕缕的引入丹田,充盈着先前被消耗的灵力池。
满意的看到七又不情不愿地变回了六,此间规则彻底分明。
这块记分牌计算的大概是其绑定者的价值,其中包括本身实力与所携灵物。
实力通过击杀的妖兽来进行评判,随着比赛的进行不断累加。此外,修者身上携带的灵物也依据价值算入积分。
难怪这秘境不仅仅是禁空,还限制了空间器具与术法。他储物戒内的空间一进秘境就与他断了联系,像是袖里乾坤这样的术法也无法施展。这怕是书院为了防止有人悟出了规则后开始鲸吞海塞,以量取胜而打下的补丁。
只是……
唐诩眉头一挑,生出了个很有意思的想法。
“这秘境里,除了难得的天材地宝,还有什么能比记录了一个人全部价值的记分牌更有价值呢?”
当然没有!花羽介如是说。
“第五块牌子到手!”迎着倒地的修士身形完全消失前愤恨的目光,花羽介勾着记分牌上的绳圈转了转,光明正大的扫开了上面的分数信息,“怎么才五分!这不是个金丹后期吗?”
“这才开始多久,谁跟你一样一来就动手啊,分少才是正常。”
“我也不想嘛~可是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诶。”
樊嘉凝闻言无奈扶额。
山海秘境开启时直接打乱了所有人的站位,说她运气不好吧,她确实是和认识的人被扔到了一起,但要说她运气好,和她落在一块的偏偏是花羽介这个脾性难测的家伙。
这不,这连一天都没到呢,他已经夺了五个对他的魔修身份出言不逊的家伙的记分牌了。
不过也亏得是他下手的频繁,他那块记分牌上的分数变动与容景司给出的猜测一对照,这大比第一轮的规则在他们这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好好好,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眼神先动的手好吧,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他们的错啊,而且我都特意压了修为跟他们打的,这还打不过我那不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吗?”
花羽介抢先回答了樊嘉凝前半句话,神色言语间还透露出了点委屈的意思,只是很快,他就暴露了恶劣是本性。
“我要去找唐诩。”花羽介雌雄莫辨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邪肆的笑容,刹那间,他先前几乎与仙修无异的气质笼罩上了浓郁的魔气,“顺带给他在秘境里宣传宣传。”
说到这里,他忽然嬉笑出声:“哎呀,容容看到我去找他的宝贝徒弟应该会很高兴的。”
“对吧,拂影剑主?”紫衣青年手中五块失去主人的记分牌正相互碰撞着,清脆的声响中他抬首向半空中望去,本该无处可依的目光直勾勾的,仿佛穿越了空间的限制隔着水镜与云端上的容景司相撞。
“等~你~哦~”
面对这来者不善的宣战,容景司沉默半晌,突然冷笑一声道:“元婴在初选就对金丹动手了,你们不管管?”
“额……这,我会发出警告,尽量约束的。”胖长老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笑意有些挂不住了。
原以为这几千年下来,有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了,没想到这届还真出了个不顾面子针对金丹的元婴修士。那五个弟子出局后,云端上已经有同座的修士挂了脸。
偏偏花羽介还专门把修为压到了金丹期,这样一来,他也很难说他恃强凌弱。到最后,警告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容景司要的也就是这个,他需要一个对花羽介的回应,告诉他——别动唐诩,有什么不服冲我来。
这边场内场外的暗流涌动唐诩暂时还不得而知,作为最一无所知的当事人,他此时,正面临着另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