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
“汪!”
唐诩直接开始耍无赖,反而把他弄得没辙,好在救星来的很快,或者说,是救星早已恭候他们多时。
“好久不见。”熟悉的耀目光球里,闻人歌的虚影缓缓踱步而出,“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啊。”
非常通用的寒暄手段,换做平时容景司还会接上她的话客套两句,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不吃这套。
“让小道突然把我们两个拉过来干什么?外面的战况应该不算好吧。”
单刀直入。
她亮明了态度,闻人歌也顺势变了脸,温和的面庞沉了下来,再出口的话又快又急。
“不算好,但还能撑。但是你们若是真的把解决荀仙的方法送过去了可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容景司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虽然与闻人歌有过契约,但此刻却是寸步不让,“我需要理由。”
“你忘了吗,你们的对手可不只有荀仙,你们有想过要怎么对付祂吗?”
“但是邪道已经打过来了!”闻人歌说的容景司何尝不知,比起与他们在修真界正面对峙的邪道修者,高坐寰宇的那位当然要更加难对付,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他们思考对策的时间,“各宗门联合研制出的防御阵法做不到一直存在,但只要荀仙还在,黑气就会源源不断。”
“拖下去的后果只有一个,而我不希望看到那样。”
“闻人歌,你最清楚了,我只是个从异界而来的幽魂。我想留住的从来都不是名为修真界的世界,而是在这世界中的天下人。”
……
沉默的人变成了闻人歌。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要的是眼前人借着天下大乱的关头先去对付天道,再回头处理荀仙。至于这场动乱中迎战的修者们,只要修真界还在,这个世界总能再度出现新人。
理智,但高高在上。
这不是曾经身为天下书院院长的闻人歌能说出来的话,这是身为天道分身的祂算出的最优解。
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吗?
岁月如同白驹过隙,虽没有抹消她生而为人的认知,却在隐隐约约中消逝了初心。
人不能为神,正如神不能拥有私心。
祂犯下的错绵延了千年万载,而自己居然差点重蹈覆辙。
闻人歌,或者说祂抬手扶额,沉吟片刻后,忽然开口。
“荀仙在天下书院被打掉了一个分身,他还能操纵的遗族之怨远没有之前要强盛,打到最后他一定会亲身降临战场。”
“邪道布下的局横跨千年,他那么想要成仙,那个阵法他一定会用,届时,就是你们登上那片穹顶最好的时机。”
“荀仙收拢的遗族怨气是天道衰亡的源头,所以祂先前会帮你们,因为比起你们这群不被放在眼中的蝼蚁来说,祂更忌惮那些黑气。”
“所以,切记要在荀仙死去之前杀了祂。”
说完,闻人歌的身形重新隐没回了漫天云海,徒留下容景司恍然大悟。
“天道压制遗族怨气,怨气制衡天道扩张。天平的两端放着等重的砝码,而在托盘之下,是不同的代价。”
被侵吞的其他位面,面临死难的修真界修者,选哪个?
“这很难选吗?”
唐诩忽的偏头看他,四目相对间,他预感到了其背后的话。
都说年少轻狂,但少年人的狂妄往往动人心弦。至少,容景司从未有任何一刻更心动于唐诩投来的视线。
“我全都要。前辈,要和我赌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