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都用了,他想着中午的肉丸子,再看看剩下的野菜,垂眸想想,又剁肉洗菜,调馅做了肉丸子,炸了两碗出来。
他留一碗肉丸子和一碗炸豆腐给弟弟,余下的就自家吃。
油炸的东西贵,也没多少,分出来按个数给,陆林一家人,每人有一个春卷和肉丸吃,炸豆腐没有。等他发达了再说吧。
春卷数量不多,陆杨又带五个去隔壁找丁老板,送给他尝尝。
丁老板也给香迷糊了。
“陆夫郎,今天是什么喜日子啊?”
陆杨说:“没什么喜日子,我弟弟给我挖了两筐地菜送来,我前阵子蔫头耷脑的没精神,说是要给你送酱吃,也没空炒,他们的酱料还要再等两天,今天我相公嘴馋,炸了几个春卷,就送几个给你尝尝味儿,也是赔礼,劳您再等等,酱料送来,我给你拿好的。”
酱料炒出来,是让丁老板尝味儿定下的,那几天陆杨的状态太差了,脑子也有点不记事,这不,精神头刚好一点,他就过来套套近乎。
丁老板总是乐呵呵的,看起来没脾气,他跟陆杨说:“这点小事没什么,你身子好些了?”
陆杨点头:“好了许多,还要养一养,不然我就可劲儿出去奔了。”
书生们要考试了,是个挣钱的好时候。
丁老板家的酒都卖得多,很多人是买了酒,夜里助眠。
等考完试,他的生意会到顶峰。落榜的人,都会买酒消愁。
他跟陆杨做的不是同一天的生意,一个赶着考试前,一个赶着考试后。
两个人都露出奸商表情。
陆杨今次过来就是送春卷,唠两句家常就回铺子里看店,没说旁的话。
不能每次过去都有事,再会做人,也不好频繁麻烦人家。等丁老板闲暇时想一想,这关系也要淡了。
到铺子前头,陆杨看下午的生意淡,包子馒头都有,灶屋的面团也有一些,就让张铁出去转转。
背些包子馒头出去卖,中午蒸好了两笼金榜提名的花样馒头,带一半出去。
“往县学和衙门附近走,最近报名的书生都在那边排队,林哥哥他们可能在那里。你看他们有没有空闲回来吃饭,要是没空,就拿包子馒头吃,在外头背着那么重的货,空着肚子怎么行?”
张铁人老实,过于木了,来铺子里干活这么久,要吩咐到位才知道做事做几分,机灵劲儿赶不上陆林的一分。
多跟他打交道,谢岩的聪明劲儿更明显。
好就好在,他知道自己笨,平常不会顶嘴耍牛脾气,说什么是什么,他都干。
他背上背篓,不带钱袋子,在怀里塞些散碎铜板,就出门去。
赵佩兰到前面陪陆杨一起看店,让陆杨坐着歇会儿。
陆杨中午忙过一回,这会儿真有点累,也不挣扎,就坐小靠背椅上打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
“娘,你吃春卷了没有?要趁热吃,我用了很多油,不吃就浪费了。”
赵佩兰吃了,她说:“我拿了三个,跟阿岩爹一起吃的。”
拿了三个,去牌位前上香祭拜,等谢岩爹吃完了,她再吃。
陆杨垂眸,心中很是感伤。
生离死别,阴阳两隔。
一份春卷,阴吃香火,阳吃滋味。
他不自觉摩挲自己的手腕儿。
他最近瘦得脱相了,照个水镜,把自己都吓到了。
他不知他死后会是怎样,但他真是不舍得。
命还是留着好,岁短日长,他们慢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