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趴在床上,姿势没变,费劲地伸长手去找那部掉在枕头缝里的手机。
手指解开锁屏,推送在屏幕上积压了十多条,有麦当劳的新品,也有冬季的北海道滑雪时间推荐,但依然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了。
不算早了。
……哼!
沈瑾玉狠狠地皱了下鼻子,这会儿又不知道在生气什么,突然就扯过被子捂住头,在被子里气愤地踹了几脚。小毛毯被他踹得乱七八糟,最后皱巴巴地趴在地上。
沈瑾玉一鼓作气,蹭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雄赳赳地下床。
一副像是要找谁干架的样子。
他又雄赳赳地打开门。
接着,他立刻原形毕露,神气不过半秒钟,只敢探头探脑地悄悄朝外看——
走廊里静悄悄的。
毫无准备地,沈瑾玉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他看见佣人正从陆峥寒的房间里拉出一只行李箱出来。26寸左右的大小,算不得是短途旅行会使用的尺寸。看起来也沉甸甸的,像是装满了行李……
沈瑾玉下意识地慌张了一下。
陆峥寒的房间就在他的旁边,他不会认错。
他赤着脚跑了出去。
“这个是……”
他伸手,把女佣拦在一旁,眼睛死盯着那只黑漆漆的大箱子,把它当成要吃人的大怪兽。
女佣像是被他的表情吓到,怯怯地开口,想要解释。
她不是港岛人,来自东南亚的某个国家,中文说得磕磕绊绊,很费劲:“先生说,去,收拾收拾。”
“……他要走吗?”
沈瑾玉小声地问。
女佣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像在艰难地分辨着沈瑾玉话里的意思。
隔了一会,她点头,说是:
“听日就……”
“走。”
她的粤语咬字和发音都不标准,混着奇怪的腔调,语序也乱,听得人十分疑惑。
偏偏就是这样草率的表达,却一字不落地、稳稳当当地传到了沈瑾玉的耳朵里,告诉他,知会他,陆峥寒明天就要离开。
就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