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不得,乔璨一路狂奔。
幸好江昀住得不算远,很快便到了地方。
她累得面目狰狞,也顾不得喘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向守门小厮亮出腰牌。
“速速带我去见王太医!”
守门小厮一看这架势,赶紧引着人往院子里跑。
这边,李管事刚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王太医松开为江昀探查脉搏的手,示意给人送服。
婢女接过碗才至榻前,屋外蓦然传来一道喊声:“慢着!”
屋子里一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待乔璨绕过屏风进来,那高个药童一眼认出是那个同自己聊天的宫人。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乔璨缓了一口气,走过来。
“刚刚那副药里,有一味地锦草错放成了叶下珠,发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毕竟人命关天,太医蜀又实在腾不出空,我便帮忙送来。”
高个药童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太医忙接过药包,打开看了一眼,又端起婢女手中的汤药闻了闻,随后看向李管事。
“她所言确实。”
幸好还未让江昀服下,李管事赶紧命婢女撤下汤药,拿着药包出去了。
王太医后怕地擦了擦额头冷汗,朝乔璨躬身行礼。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臣险些酿成灾祸,今日多谢殿下。”
他虽不屑欺凌弱小,但心底里还是分了三六九等,这位冷宫的殿下自然不在他尊崇的范围之内。没想到今日竟被她救了性命,愧疚之余,感激不尽。
高个药童才缓过来,闻言,又再度限入震惊。
“只要人没事就好。”
乔璨笑了笑,目光看向床榻的方向。
“对了,王太医,可查出来江总管是中了什么毒?”
王太医神色凝重:“中毒其实只是猜测,江总管的情况属实诡异。臣命人查了江总管的饭食,不过是些杏仁参汤之类,并无相克。其他地方也未见端倪异常,但昨夜却吐血不止,换了两副药才勉强稳住,这会儿人尚在昏迷中,臣刚刚又开了一副药,也不知服下后是否能有所好转。”
乔璨眉心加深。
王太医又说:“臣现在要回宫中一趟,向圣上禀明情况,殿下可要一道回去?”
“大人,实不相瞒,江总管同我一位朋友相熟,听说此事后他担忧万分,但不便出宫。我帮忙过来送药其实也是有些私心……”
王太医了然,“殿下是重情重义之人,那晚些时候臣再遣人来接殿下。”
乔璨感激地朝他颔首:“多谢王太医。”
送走王太医一行人,乔璨再度看向榻上之人。
青年脸色苍白,不见半分血色,纤长的鸦睫乖顺地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块淡淡的阴翳,病弱削减了这张脸上的刻薄,为他平添几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