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他和裴屿陆陆续续地在联系,
裴屿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很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去问,裴屿告诉他只是因为他的奶奶需要动手术。
裴屿回了消息说,裴奶奶的手术很顺利,把老人家安顿进疗养院之后他就会来上学。
舒逸尘很高兴。
他噼里啪啦打完了字,看到教务系统弹出的老师给他的邮件留言,说选课系统录入出现问题,要他去东楼再确认一遍选课。
东楼是诺伊斯的一栋老楼,从前也是活动楼,后来诺伊斯内部能举办活动的地方实在太多,学校就对建筑重新进行了改造,搬了一部分教务工作的场所过去。
舒逸尘对此深信不疑,直到他赶到了东楼的一楼大厅,才知道又是一次骗局。
本该冷清的大厅金碧辉煌,人不太多,却完完全全就是宴会的场景。
尤其在见到穿着白色军制西服向他走来的希里斯的时候。
“你就是舒逸尘吧?”
舒逸尘的脸上时常出现会偶然出现弱小动物一样空白的惊慌,很容易招致不怀好意的人的逗弄。
希里斯身上那种蛮横扩张的侵略感,令他潜意识里不想站在希里斯高大身影的阴翳下。
季凌也会这样俯视着和他说话,但至少季凌身上的感觉很阳光坦荡,而希里斯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像是在海面上吸取着能量来源随时准备登陆岸上、狂躁肆虐的风暴。
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再一眨眼,又感觉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人跟美术课壁画上的天使一样精致:
“别怕,我没什么恶意。听说你在学校很有名,就用了点唐突的小手段想见见你,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他递给舒逸尘一个装着黄金项链饰品的礼盒。
金光灿灿。
周围围观的人在这一刻议论声不断,用或疑惑或嫉妒的目光反复打量着舒逸尘。
礼盒被塞到了舒逸尘的手中,舒逸尘攥住礼盒,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希里斯摇头否决他的想法,“不过很快就可以了,我怕你出去被别的客人见到,让他发现不对劲,他就不来了。”
别的客人。
舒逸尘看向大门口。
他来的时候就下了雪,现在外头的雪更加密集,纷飞的雪花里有一把黑色的伞。
伞下的人在诺伊斯制服外,套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走进门,收了伞,眨掉睫毛上坠落的雪片,视线和里面的一群人撞上,又看了眼自己手机,稀奇地意识到自己碰到诈骗短信了,挑了下眉。
希里斯径直走向了另一位被他用谎言邀请来的客人。
这次没有用疑问句,直接用了肯定句。
“南序。”
与舒逸尘截然不同的反应,希里斯注意到南序似乎停留在他的金发上多停留了一秒钟,才和他彼此对视。
眼睛里映出他自己那张混血面容。
“感觉给你发邀请函你也不会过来,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实在是对你很好奇。”
他的目光有着孩子气一样的探索。
黑发黑眸、白皙皮肤在联邦其实很常见,为什么组合起来的南序就和其他人不同,好像南序的发色更青亮,皮肤更薄透,可以窥见里面微细的血管。
他费解地观察着南序,直到他发现自己太过投入,南序瞳孔的黑色被他的注视融进了一点点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