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计划里第一批共生产三千八百件,一件提高一毛钱,成本会增加了三百八十元。
梅利民犹豫几秒后回答:“也行,提高一到两毛钱,这个成本我们还是可以承受的。”
在外跑工作,远比坐在办公室要累,第三家服装厂离得还远,远在市区外,谢琼跑了一上午,饥肠辘辘,梅利民年轻时跑习惯了,后来当上科长就没怎么在外面跑工作了,同样状态不佳。
中午两个人找了家烩面馆,吃饱喝足了,重振旗鼓,坐车前往第三家服装厂。
第三家是备选的服装厂里面规模最小的,因为规模小,也愿意争取散客,比较好说话,电话里保证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因为上述几个原因,梅利民本来以为这家希望会大点,也提出了增加一毛钱的加工单价,结果还是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两个人垂头丧气往回赶,谢琼问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梅利民挠头,“平州市登记注册的服装厂我都按照次序排列好了,除了这三家,还有两家被你排除的,剩下的都是规模特别小的个体户,有些连缝纫车间都没有。”
无论如何,关于保密条款,谢琼不会退让半分,而这三家工厂的嘴脸,也让她更清楚这其中的利益有多大了。
谢琼叹气,“回去再筛筛吧,规模小点也能接受,不过先打电话问一下,省得我们白跑一趟。”
梅利民点头。
第三家工厂结束得太快,他们回到市区才下午四点多,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合适的代加工厂,然而辛苦跑了一天进度为零。
谢琼不想就这么下班,又回了办公室,严诗薇不用问,看到他们俩表情就知道找代加工厂的事情肯定不顺利。
张毅龙出差去了,办公室还有费烈,关乎他之后的质检工作,主动问了句:“代加工厂选好了吗?”
谢琼摇头,垂头丧气坐下,“都不答应我们的条款。”
梅利民重新翻开笔记本,一个个往下看,“我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费烈踌躇半晌,朝她走了过来,温声道:“谢老板,我八二年的时候在一家叫红叶服装的工厂工作过,这家是我工作的服装厂里面对质检最严格的一家,不过经营状况不太好,领导也特别严格,后来我受不了就换工作了,不知道现在这家服装厂是不是还在经营。”
“那会儿我刚接触质检这一行,从零开始,只觉得上司管得太严,做事太过吹毛求疵,现在想想挺后悔的,我现在能在质检这行吃上饭都是因为那时候的学习。”
“如果还没有倒闭的话,或许你可以去试试。”
“等等!红叶服装厂是吧?我有点印象,之前应该调查过。”
梅利民立刻根据红叶这个名字搜索起来,谢琼焦心等着结果,没一会儿,梅利民终于翻到了红叶服装厂的介绍,“应该还在经营,就是经营状况确实不太好,我去打电话问。”
说完,他在纸上飞快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走出去打电话了。
趁梅利民出去问的功夫,谢琼转头问费烈,“红叶服装厂的厂长怎么样?”
费烈低声道:“他叫严豫,现在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人有点古板,不过对下属很好。”
“而且,他跟你一样,之前也是裁缝。”
谢琼对这个人更好奇了,“那就算他不接我们的单,我也想跟他见一面聊聊了。”
梅利民很快回来了,激动跟她汇报:“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去红叶服装厂。”
谢琼猛地站了起来,“条款也答应了?”
“答应了。”
梅利民又说:“不过他们工厂现有的缝纫机很少,三十台都不到,一天最多只能做两百多件,恐怕吃不下我们的订购量。”
现在距离最后发售只剩三十七天,中间服装还要经历整烫,质检,包装和运输。
计划里第一批只生产三千六百件,中等规模的服装代加工厂,不到一周就能完成。
如果交给这家,算下来最少需要十八天,时间上太紧张了。
不过这时谢琼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说:“明天先去看看吧,其他流程我们可以尽力压缩时间,分批上。”
红叶服装厂同样在城外,来之前谢琼还好奇只有三十台缝纫机,日产量两百多件的服装厂是什么运营下来的,光场地租金都挣不回来吧?
等她到了才发现,这个厂区坐落在一片民居里,费烈也跟着一起来了,他还记得路,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看到他们三个人,话都没说,立刻狂奔冲向屋里,一边跑一边喊:“爷爷!来啦!那什么琢玉服饰的人来了!”
谢琼忐忑,“我们能进去吗?”
梅利民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站在门口没动,费烈见过这个小女孩,知道是严豫厂长的孙女,领着他们进去,“没事,可能太激动了,去屋里喊人了。”
谢琼边走边打量厂区环境,平房,一字排开,粗略估计有两百多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