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熟悉的称呼,让怀姣愣了半秒,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追问道:“在哪里、牙还好吗……”
“你就只记得他们吗?”身上的人猝然转过脸,湛蓝色的瞳孔,阴沉盯着他,“牙,朱诺,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救下的小鬼,在等你?”
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可等怀姣回答时,他却沉下一张脸,近乎冷硬道——
“只是听到我的名字就起身,连一面也不愿意见我。”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看到我的第一秒,是想要逃跑。”
“哪怕一句‘好久不见’,也不愿意对我说。”
“我的名字,让你很害怕吗?”
怀姣又不敢说话了,他被joker近在咫尺地盯着,肩膀也瑟缩一瞬。
数秒前的温柔像是假象,对方的个性古怪到每一秒都在变。
所以心软根本不适合joker这样的人,嫉妒,占有欲,报复,才是他。
可是他只要对上怀姣的视线。
只要怀姣睫毛轻跳,朝他看上一眼——
“你为什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额前发丝颤动,joker垂下头颅,诡谲腥红的嘴唇,随着呼吸,慢慢蹭上怀姣同样发颤的唇角。
“忘记我,躲着我,一次也没有想过我。”
……
酒店的这夜晚混乱又狼狈。
怀姣在一整晚的惊惧中,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太清楚。
他只记得直到后半夜,睡意昏沉间,他看到joker起身,背对着自己,俯身捡起了滚落床边的玛瑙戒指,戴到了他的手上。
他听到joker好像又在问他,去了哪里。
怀姣看了看自己的手,玛瑙戒指戴在了他的拇指上,还略有些大,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在joker再次捉住他的手时,才模模糊糊地回答说:“我回到了家乡,海岸的对面,很远很远的地方……”
朦胧中,joker似乎眉梢抬了抬,却没有说话。
怀姣只以为这就是信了,还松了一口气。
直到第二天醒来。
身下颠簸,周遭晃动,怀姣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汽车上。
安全带将他起身的动作勒了回去,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怀姣转过头,惶惶然问道:“去、去哪里?”
“不是要去看牙吗?”
驾驶座上的男人侧眼看过来,似笑非笑。
“你昨晚自己说的。”
窗外熟悉的小镇建筑渐渐远去,怀姣嘴唇抖了抖,手指抓着胸前的安全带,磕巴道:“牙在哪里,我们是要、离开小镇吗……?”
“圣迪辛拉。”
这是joker给他的回答。
“他们刚结束在圣迭戈的演出,正要赶回这里。”
怀姣差点晕过去。
他什么时候说要去圣迪辛拉了!!
但时间显然不够他晕的。
从睡醒,到汽车停下,总共不过两个小时。沿着卡梅尔外的洲际公路往南,不到一百公里的某个海滨小镇,圣迪辛拉的帐篷,就驻扎在这里。
红白顶的巨型演出帐篷,错落停摆的房车,以及营地外马戏团的标志性海报。
怀姣根本没想过,他还会有回到圣迪辛拉的这一天。
他回来之前,抱着莫名又退却的心情,想着,他们应该早就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