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点了点头,又不太满意地看他一眼:“我妈妈人很好的,她肯定同意的。”
焉回南勾起唇,“那我要对你更好才是,言言现在又多了一个帮手了。”
童言骄傲地说:“对,我妈妈说如果你对我不好,她会让你做噩梦的。”
“不敢。”焉回南举手投降。
汽车缓缓驶离墓园,童言看了会儿窗外倒退的景色,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学校群里很热闹,结业演出结束后,戏剧小组并没有疏远,这群人关系很好,每天都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偶尔童言也会凑热闹回复几句。
德里安教授在群里向他的学生们表达开学祝愿,并为自己即将旷课一周表示了遗憾。
作为群里唯一一个外系的学生,童言没有回话的资格。他刚打算把手机收起来,德里安教授私聊向他发来一条消息。
-Tong,什么时候回来?
童言戳着手机回复。
-明天,教授。
-好的,届时请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我将为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90秒的红灯,焉回南停下车,转过头看他。
“今晚要回家住吗?”
童言“嗯”了一声,又想起他孤家寡人,不太靠谱地建议道:“要不你也去我家吧?闻枫也在。”
提起闻枫,焉回南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童谨在医院输了三天的液,期间那位孙姓同学果真借着探望的名义跑去医院一趟,当时童仕华不在病房,他便原形毕露的撒起泼来,扬言要让闻枫在京城里混不下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闻某人的基业远隔重洋,根本不是他家所能触及到的。
正巧,这些嚣张跋扈的话被赶来的童仕华听到,他当即电话打给孙家老爷子,并亲口替童谨否决了谈婚的可能性。那位孙姓同学瞪着绿豆眼,倒真被长辈骂成了个孙子。
“其实爸爸当时就松动了,姐姐出院后,还是他主动邀请闻枫住在我家。”
闻枫打小接受着中西方混杂式教育,脑袋里没太多概念,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家让他去住他就乐呵呵去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就不去了。”焉回南说:“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本来他们约定一起,回伦敦先接到Free,再送童言回爱丁堡。但天资本部临时有工作需要处理,焉回南近期走不开。
再看闻枫那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估计短时间内也不愿意回英国,只能委屈童言独自回爱丁堡,再吩咐昌把Free送回去。
童言已经独立惯了,并不认为这算得上某种约定不能实现的亏欠,相反,有时他会认为焉回南太把自己当作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了。
比如某次有送海产品的工人上门送货,在客厅看书的童言刚爬起来,听到鸣笛声的焉回南就从二楼下来,煞有介事地对他说:“小朋友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要叫大人知道吗?”
再比如住在别墅的这些天,焉回南怕他回忆起医院的痛楚,搬来了许多书和碟片给他看,一摞摞堆在客厅里,甚至有一摞是齐全的迪士尼动画影片。
其实已经很爱了,但他总是在想,怎样才能把爱表现出更多的一分。
红灯的秒数还在跳着,童言知道他一定又会自责,于是在倒数五秒时凑过去,挑战着安全带的极限,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北京的大雾天,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
到达爱丁堡已经接近下午的放学时间,童言来不及休息,行李放在家里就赶去了学校。
德里安教授的办公室空荡荡的,老师们都被叫去开组会了。
童言一路小跑过来有些热,他把拉链拉开,也取下了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