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芷坚决地摇头:“即使死在那里也比你如今用我来威胁我的儿子要好。”
她叩叩自己的心脏:“我能感受到他如今的痛苦,带给他这种痛苦的是我们两个人。这些天里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掐死他就好了。”
“我不会让他死。”弗吉尼亚静静说。
“可他活不好!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好好抱过他。。”晶莹的泪珠从梅芷脸上滑下来。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可弗吉尼亚在这山谷周围布置了层层护卫,她就算拿着一把剑冲出去,不会有人伤害她,但她只能杀死些无辜的人,那座用尸体堆积出来的路她不敢走。
“你打算困我一辈子吗?仍然做你的不知名的情妇,被没有尊严的囚禁,直到死去。”
弗吉尼亚说:“不,我会比你先死去,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疯子!我真后悔。。”
弗吉尼亚讨厌听到这个词,他上前扼住梅芷的下巴,轻声问:“你后悔什么?后悔跟了我?后悔没有选择赫德森?也是,他现在还在思念你,如果当初你跟他在一起一切的确不一样了吧。但是时间只会向前走,不会倒退。”
梅芷被迫踮起脚,她的腿不自然地弯曲着,那是曾经冻伤后难以修复的痕迹,又或者弗吉尼亚不想她彻底恢复,他更宁愿她是一只折断翅膀的鸟,永远不会飞走。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一点涨红浮上梅芷的脸,给她的苍白献上一抹颜色。
弗吉尼亚很快松手,他吩咐远处檐下唯唯诺诺的侍女过来为梅芷换衣服。
一件比雪狐还柔软的袍子被披上去,她的脚被侍女捧在怀中精心擦拭,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生怕梅芷有一点不适。
弗吉尼亚站在一边看着,侍女们额头上的汗水都要滴下来。在此之前,刚有一位侍女被绳子勒死,舌头也被割了下来,罪名是多舌。
万一教皇看她们不顺眼再弄死她们怎么办?没人敢不尽心。
梅芷一动不动,眼神决然。
良久,弗吉尼亚开口:“你如果想让他还活着就不要想着以死逼我。”
他看穿了她的企图:“哼,所以你也是那么威胁他的?”梅芷当然不会寻死,她一直好好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真正逃出去。
“四周都是炮声,枪声,你的国家出了乱子,身为教皇却和一个情妇待在一起。”梅芷不屑地扭头。
弗吉尼亚脸上难得露出疲惫,但他仍是自信自负的:“只是个小问题而已。远没有你重要,只有你让我很头痛,别再靠伤害自己来威胁我好吗?”
梅芷不说话。
又过了许久,雪渐渐小了,弗吉尼亚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他离去了。
梅芷屏退众人,厌倦地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
没人忤逆她,又或许她们知道梅芷跑不出去也不会伤害自己。于是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院墙旁边有一棵茂密的树,即使在冬天也不曾凋谢,雪从上面簌簌落下,梅芷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她将手放在地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
她轻声呼唤:“下来吧。”
从树上跳下来一个敏捷的青年,他踮着脚尖在地面上走,防止留下太多痕迹。
金色的短发被雪浸湿,那是弗吉尼亚的大儿子菲尔德。
菲尔德不是一无所知的哈里斯夫人,他对父亲的行踪要了解的多,他知道父亲经常会外出,以前以为是某个不知名情妇,对于教皇来说,即使已经不能再结婚,但欲望总要找人纾解。
后来菲尔德在从圣殿离开的惶恐的温莎尔身上察觉到不对劲,在听说了温莎尔的见闻后他虽然没办法进入圣殿,但是跟踪弗吉尼亚还是可以的。
辗转中最后来到了这里。
“蔷薇夫人——”
“请叫我梅芷。”
“。。梅芷,我不知道父亲把你藏在这里。”菲尔德紧闭着双唇。
“他总是有无数手段。”梅芷不在意地说,“你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