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主教承受不了的站出来,他崩溃地大喊:“弗吉尼亚!约撒尔已经陷入了混乱,朝圣的人们涌入这座城市以信徒的名义烧杀抢掠。而你还安稳的坐在这里喝酒笑谈,吃着昂贵的牛肉。你们亚马蒂斯家族都是喝人血的疯子!无论是谁担当教皇都只会让神国更加落败。”
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只有那位发言的主教在抽泣,他已经头发花白,是枢机团中资历很深的主教。
弗吉尼亚停下刀叉,面无表情地看向发言的人,人人自危。
他却忽然笑起来:“看来这场开心的宴会就要结束了,格斯大人说的对极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起身,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地跟着起身。
只有那位格斯主教被两个侍卫搀扶着托起,他在被拉走前,嘴唇蠕动,低声说:“你不为自己积德,难道还不为你的妻儿积德吗?”
弗吉尼亚的眼底露出狠色,他挥袍转身离开宴会。
有等待在外的卫兵说:“奥兰治国王在上议院对您进行弹劾,他已经下令镇压暴动了,但是需要您的纸面签令。”
“先派卫兵和骑士团们前往协助,签令后补。”弗吉尼亚冷脸说,“我会拿到属于教皇的签令的。”
他将冠冕与繁琐的衣袍脱下放入侍女们捧着的箱子里,换上轻便的衣服向亚马蒂斯古堡后方走去,气势汹汹的模样好似要向谁去索命。
忽然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身后站立不动已经落后他数步的骑士团团长。
“赫德森,你怎么不走了?难道你要请旨去镇压暴乱吗?”
赫德森走上前将手中的剑递给弗吉尼亚,他抬起眼,有一些悲伤地问:“您有把梅……蔷薇夫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吗?”
弗吉尼亚垂眼看那柄剑,没有回答。
“哈里斯夫人和她的孩子有哈里斯家族保护,没有人能对他们下手,但没有权势与地位的蔷薇夫人恰恰相反,您是否有派人去保护蔷薇夫人?”赫德森又问。
但是弗吉尼亚始终没有回答,教皇的沉默已经让赫德森知道了答案。
他面露悲戚:“杰罗姆说蔷薇夫人在亚马蒂斯家族受尽屈辱,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您真的有好好对待她吗?”
弗吉尼亚这才了然,他那个该死的哥哥居然在临死前说了这样的话,的确,比起咒骂与唾弃,这样的话语才能更好的戳到这个残酷的骑士团团长的软肋。
谁让他们两个人都喜欢那个名叫梅芷的女人……而赫德森因为自身的卑微选择放弃心爱的女人。
“赫德森……”弗吉尼亚张嘴,他想解释,却稍显苍白,“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赫德森单膝下跪,右手单手抚胸,向教皇行礼后站起来。
“您有无数英勇的士兵与刀剑,他们足以保证您的安全,无论您要去往哪里。”他眼神坚毅,“所以请允许我去保护最需要保护的人,她的安危对我同样重要。”
“只要她安全幸福,无论她属于谁我都开心,失去她,我将无法承受。”赫德森轻声说。
弗吉尼亚没有理由拒绝赫德森的请求,他知道即使他拒绝,这个固执的男人依然会冲破阻碍前去。于是他只能沉默看着他最亲密的骑士长的离去。
教皇被簇拥着与骑士背对背走向不同的方向。
赫德森翻身上马,抽出直立着的长矛,像个愤怒的将军为了保护最心爱的女人要去踏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