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和菲尔德计谋好了是吗?”瓦勒莉问。
奥古斯特没有回答,他单膝跪地平视瓦勒莉。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她,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是太久远的一件事了,他却还把她当作以往的瓦勒莉斯科特。
“瓦勒莉,是我的控制让你觉得忍受不了吗?”他问。
瓦勒莉抚摸奥古斯特送她的那把剑上的粉钻,眼睛里也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难过,她轻声说:“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啊。早就……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就像我喜欢粉色只是因为你想要我喜欢粉色。”
“你也是,你也该有自己的人生,娶妻生子,让那所谓的荣光见鬼去吧。”
奥古斯特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我会的。”
他看了眼远处的琼斯,扶着瓦勒莉站起来,推推她的肩膀,在她虎口上轻敲两下。
“哥哥……”瓦勒莉眼底有浅浅的水光。
奥古斯特站在原地举起剑,郑重地道:“等战争结束,请一起回到我的身边。”
瓦勒莉用力点头。
菲尔德吐出一口血沫,眼睛盯着海边,正待杀出一条血路之时,一双大手猛地钳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半米高。
他眯眼,对上了赛罕通红的双眼,他怒吼:“卡洛斯呢?!”
菲尔德又是一口血沫吐到赛罕脸上,与先前不同,这次他是故意的。
“你是说那个阻挡我的部队来救援的卡洛斯主教?他可真是个好帮手呢。”菲尔德嘲讽地说完。
“现在大概在为占领约撒尔而沾沾自喜。”菲尔德用力挥开赛罕的手,眼睛瞪视他:“我真是高看你了!”
赛罕随手捏碎一个挥剑砍来的士兵脑袋,他半条手臂被血浸染,宛如地狱罗刹,一字一句道:“卡洛斯的背叛之仇我会报,现在你们一个都不能死,立刻派兵去寻找一个叫克罗夫特的人,他手中有制服怪物的关键。”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早就派人去找了,但是那个人早就消失了!”菲尔德大声道:“他跟卡洛斯是兄弟关系,一定是卡洛斯将他藏起来了。”
赛罕深深看他一眼,立即转身:“这里我来解决,你派人去找卡洛斯,告诉他,如果他不将克罗夫特交出来,那么他无论在哪里,他的人头我随时去取!”
只见背对着他的赛罕掀起一块钢板,竟徒手撕成适手的模样,犹如耍长枪般挥舞起来,那股恐怖的力量轻松扫碎一个怪物的脑袋,再也聚合不能。
修罗场般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真修罗。
这里除了奥古斯特,从没人见过赛罕在战场上的真实模样,即使是奥古斯特在与赛罕交锋的数年里,也鲜少看见那个人真正下场,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个强劲的对手,却没意识到,他一人便足以抵挡一支军队。
“我小的时候在亚马蒂斯古堡出生,那里的人不是家人,他们是君臣平民,所有人都渴望权利。而我是被所有人忽视的孩子,但这个孩子也渴望有一天能够站在所有人的头顶上。我非常憎恶那个城堡里的人,他们迂腐,势利,固守成规,我成为教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欺辱反对我的人,驱赶对我无用的人。”
弗吉尼亚与祝尧对坐,以闲谈的姿态说着话:“多德和菲尔德这两个孩子与我是相像的,多德是莽撞的我,菲尔德是隐忍的我。只有你和我一点也不像,你更像你的母亲,你也许不记得她,她叫梅芷,来自东陆,是个非常特别的女人。”
祝尧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弗吉尼亚没有理会混乱的战场,不管自己可能已尽显颓势,他甚至微笑起来:“我的自信是她给予我的,同时自卑也是。知道我为什么留着克里曼斯吗?他想要求的长生,恰恰也是我想要拥有的。”
“所以,”祝尧停顿道:“你以为迷失之地后藏着长生?”
“我想要永久的站在权力的巅峰,一个不在多年后便老去的身躯。”
“你在做梦。”祝尧断言道。
“知道为什么你迟迟没有变成那种怪物吗?”弗吉尼亚没有谈论那个话题,转而道。
祝尧略微思索:“因为我的血脉?”
弗吉尼亚道:“没错,你体内留着她的血,巫族的血。它与秘金互相制衡,让你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可我就要死了。”祝尧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