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的军队还在路上,我提前回来了。”赛罕低着头处理林子里捉来的嫩兔子,皮被他轻易剥开,血从他手上流下。
似乎是怕血腥味熏到祝尧,他头也没抬去到湖边清理兔子和自己。
祝尧动了动嘴,他咬了一口温热甜蜜的红薯,将目光看向始终窝在湖边的那只巨鸟。
赛罕就是乘着这只巨鸟飞驰而来救下了自己,他们在湖里……的时候,这只鸟就站在一边看着。祝尧见那只鸟还盯着自己看,剩下的红薯怎么也吞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腿还有些软,捧着红薯小步走到湖边。
升起的月亮挂在半空,洒下月光,波光粼粼的湖面被一个巨大身影遮掩。
祝尧静静站在那身影旁边,许久没话找话似地问:“那只鸟好像跟你很熟,它有名字吗?”
“有。”那身影回答。
“叫什么?”
“鸟。”
“……”好吧。
又是一会,赛罕面无表情地回到火堆边将兔子用树枝串起来烤,祝尧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回到火堆边坐下,他手里那个只剩半个已经冷掉的红薯最终还是进了赛罕肚子里。
“我……”祝尧在旁边抓耳挠腮,多次只发出一个音节又止了话头。
木柴被火烧的哔啵作响,兔子身上的油脂被烤的滋滋冒油,滴落到火焰上冒出一小片火星。
祝尧的眼睛被火光盈满,亮亮的十分诱人,就是眼眶里满是挣扎与纠结。
他再次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赛罕,刚想开口,就见赛罕将烤的金黄的兔子递到他脸前,连着没说出口的话语也被堵了回去。
“放心,我明白你在想什么,神国认为同性之间发生关系是被恶魔诱惑,行秽乱之事,按照法律要被架在火上烧死,更何况你还是个神使。”赛罕面无表情地平声说。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吃了就休息吧,明日我便送你回去。”赛罕见祝尧接过兔子,扭头躺倒在地上,侧过身子只留了个背影给祝尧。
祝尧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但他的表现又确实糟糕极了,最后懊恼地看着手中的兔子,这样搞得好像他是个渣男一样,但是,明明被上的是他啊……
祝尧现在屁股还非常不适,一脸菜色地将屁股下的柔软草垫又往中间拢了拢。
他一只手捂住脸,无声哀嚎,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撒格鲁小镇时没被德文老爷得手的身子最后是被自己扭着递着求着送给了那个蛮族将军。偏偏对方还委屈地好像自己上了他一样。
远处有蝉声传来,祝尧看着火光跳跃在那张宽大的背脊上,心中叹息,其实这样也确实再好不过,毕竟本身也算不上什么情投意合,只是机缘巧合,自己种的恶果还能咀嚼着往下咽。
“对不起……”许久,一声轻忽的满含歉意的声音飘到赛罕耳朵里。
侧躺的赛罕睁大的眼睛里哪有一丝睡意,他看着地上随风飘摇的野草,心里想的却是水中祝尧在自己身上摇摆的样子,青涩,涩青。
祝尧在这边满腔歉意,认为都是自己引诱了赛罕,如果不是他被催情那怎么也不会发生这种邪恶的事情。手中赛罕亲手烤的兔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他难过地刚想咬一口,手上却忽然一空。
惊愕抬头,那小屋般大的鸟叼走兔子几口吞了……
“鸟,坏鸟!”他愤怒地小声骂。
弥漫着青草香气的草地上,祝尧与赛罕背对着背,隔了好远的距离。祝尧肩膀耸动,身上的疼痛和没吃到那只兔子的委屈交织到一起,让他咬住嘴唇小声抽泣。
赛罕无声地转过身子,看祝尧白嫩的脖颈和蜷缩起来的光。裸双腿,一双眼睛深沉极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摩挲着手腕内侧,祝尧曾受不住而给他留下的齿痕。
猫似的力度,也似猫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