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拉着你绕着圈子不停寒暄的人不是借钱就是遇到麻烦事需要你来帮助她。
果然,亚娜说:“我没有钱,钱都用来赔给那个老色狼了,西蒙斯的钱要下个月才能送过来。”
祝尧这时候已经在回想自己还有多少财产了,也许还要再打一份工。
“你住在哪里?收留我一段时间吧。求求了。”亚娜说,她挺直的腰塌下来,难得放低姿态。
“你之前住在哪里?”祝尧忍不住问。
“军校,那里是寄宿制学校,被赶出来后我就无家可归了……”亚娜落寞地说,显然她之前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在约撒尔混的那么差,居然要向一个穷小子求助。
其实她也可以选择其他人,那些男人对于她的求助一定非常乐意帮忙,但是同时要付出的代价也更大,她便只能把希望放在勉强算熟识的祝尧身上。
祝尧很犹豫,他住在混乱的下城区,旅馆的房间狭小,就连提供的洗漱用品也充满了劣质香精的味道。
但是,看着亚娜无助的要哭出来的脸,他最终还是迟疑地点头。
亚娜高兴地跳起来,她想亲吻祝尧的脸颊,在这里亲吻礼虽然很常见,但是年轻男女们通常用吻手来表示亲近。
祝尧退后一步,看向四周,他疏离地说:“你不能总是这样大胆。”
亚娜眯眼:“你害怕那些男孩找你麻烦?因为你总是受他们欺负?”
她虽然只是刚刚来到这里,但是对学生间的势力再清晰不过,只有祝尧总是跟一个傻小子混在一起,两个人都没心没肺,根本不在意学校政治。
“没有欺负,他们只是无视我而已,这样就很好了,我不想掺和进麻烦里去,只想顺利毕业,成为一名神使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祝尧向学院外走去。
亚娜跟着他问:“是不是要回去了?你住在哪里,离这里远吗?”她像小时候到朋友家里做客一样充满好奇和兴奋。
“挺远的,在下城区,不过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我还有工作要到很晚,你可以在学校里等我回来接你。”祝尧说。
“我可以在你工作的地方乖乖等你,我保证不添乱!”亚娜举起手发誓,这时候她倒是意外地乖巧起来。
他们走出那扇大门时,外面的马车停在门口等待回家的少爷小姐们,一辆比一辆豪华,像是在炫耀谁家最有钱一样。
没人能比得过亚马蒂斯家,据说这个古老的家族积累的财富抵得上国家一半的财富。
祝尧看到温莎尔姐弟向一辆跟他卧室差不多大小的马车走去,马夫跪在地上当作他们的脚踏,管家在上面握住温莎尔的手将她牵上去。
多德的下巴高高昂起,那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张扬。
马车侧面印着圆形图案,蔷薇与蛇互相交缠,诡异美丽,他似乎见过这个图案。
祝尧瞳孔紧缩,他母亲留给他的那枚金币——与金币上凸起的雕刻比,这个图案更加巨大,且被画上了颜色,黑色的蛇缠绕着绯红的蔷薇。最特别之处在于,蛇是没有眼睛的,只有一根红色的信子吐露出来。
“很壮观是吧,在学校里大家好像都一样,穿着一样的衣服,上着同一节课,可出了校门之后,家世地位就忽然变成最重要的东西了,没有地位的人只能看着同学乘坐华贵的马车离开。”
亚娜背起手侧过身看向祝尧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嫉妒愤恨不平的表情,但是没有,那张脸还很平静,只是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
“据说是家徽呢,那些大家族都有这个东西,身份的象征。”她说。
诺尔乘着黑色轻便的马车从一旁过来,遮挡住他们的视线,他探出身子向祝尧挥手,为他架马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据他所说是从小伺候他爸的老仆人。
祝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亚娜微笑向诺尔招手,诺尔脸上的表情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亲爱的亚娜小姐,不知道我这简陋的马车是否能送您一程?”诺尔让车停下热情地邀请亚娜。
“多谢你的好意,祝尧会送我的。”她手指勾过耳畔,将一缕发丝收进而后,这个样子把诺尔迷得晕头转向。
等到诺尔遗憾离去之后,祝尧冷冷地说:“他知道你能徒手掰断大腿般粗的树枝吗?”
“干嘛对我那么刻薄?!”亚娜不满,“你这样怎么能当我的嫂子?”
祝尧满头黑线:“谁要当你嫂子。”
“好啦快走快走,我都饿了。”亚娜终于想起来她现在需要抱紧祝尧这根大腿,不能跟他对着干。
这会功夫,门口的马车都已经离去,那辆刻着蔷薇与蛇的马车也早已经离开,但那绯红的蔷薇与没有眼睛的蛇令祝尧的心底冒出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