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和阮知慕相识,也是通过严明华这个媒介。
当年,如果严尊诚都知道了他和阮知慕恋爱的事,严明华也一定早就知道了,那么……
那么,严明华身为他的叔叔,一定会阻止。
也只有亦父亦友的恩师发话,阮知慕才会无法拒绝。
这恐怕,才是当初阮知慕离开的真正原因。
他前些日子焦虑烦闷,心浮气躁,一心只想着不能再让阮知慕跑掉,竟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疑点。
严越的心脏咚咚跳了起来。
想要立刻跑回家,去找阮知慕,去问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问他是不是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随即又想起什么,脸色一僵。
白川:“怎么了?”
严越艰涩开口:“他现在……不肯跟我说话。”
岂止是不肯说话,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白川:“……”
这两个人是笨蛋吗。
“算了,送佛送到西,”白川把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无奈地站起身,“我来吧。”
——
阮知慕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许久,窗帘很厚,拉得紧紧的,看不到窗外的阳光,也不知道具体是几个小时。
只能从窗外的声音大概判断出,哦,车鸣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去上班了;静悄悄的,大概已经到了中午,大家都在上班或者午睡;车鸣声又响起来了,还有小孩子在跑来跑去鬼吼鬼叫,应该是下午四五点了。
声音隔着窗帘传进来,闷闷钝钝的,不十分清晰,只能勉强辨认。
阮知慕和严越冷战了几个小时之后,听到由近及远的脚步声,然后是突兀的,沉沉的关门声。
严越一声不吭,开门出去了。
大概也是烦了,阮知慕心想。
面对严越,要狠下心拒绝,其实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即便过了五年,他看着严越那如同深海的漆黑眼睛,仍然会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何况他还那么难过地抱他,吻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粥吃药。
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可也只能止步于心动。
昨天严越带他回家,路上两人发生争吵,车子差点撞上桥边的栏杆。
发生车祸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伸出胳膊,护住了严越的头。
严越看着他,他也只能装傻,讪讪一笑,说我不会游泳,想着如果掉下去,抱住你的头就沉不下去啦。
严越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他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好险,差点露馅。
严越这五年的遭遇、这些天发生的事,也恰好佐证了严明华当年对他说的话——“你们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如果不是他,严越不会酗酒,不会抽烟。
不会颓废度日,几天几夜不吃饭,差点死于煤气中毒。
不会这么多年耿耿于怀,变得阴沉古怪。
得知这些事的那天晚上,他彻夜失眠,心如刀绞。
可改天面对严越,还是只能努力装作随性洒脱的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我们都忘记彼此,各自拥抱更好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