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奴这便差人去大营。”刘管家对喻君酌的性情很是了解,知道王妃平日里温和恬淡,从不发脾气。也正因如此,一旦王妃皱着眉吩咐什么事情,那就意味着事情不容耽搁。
“出大事了!”刘管家匆忙去寻了府中的护卫,开口道:“快马加鞭去营中找王爷,就说……就说王妃看着很不高兴。”
护卫当即去了水师,不出半个时辰周远洄便匆忙回了王府。
此时已经入夜,周远洄大步进了后院,便见喻君酌正立在院中,也不知站了多久。
“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头站着?”周远洄上前拉住喻君酌的手,心疼地捂在怀里,又揣着人进了屋,“出什么事情了?周榕惹你不高兴了?他今日回府了吗?”
喻君酌感受着双手传来的暖意,心底微动。
哪怕十年过去了,只要面对周远洄,他心底涌动着的依旧是和过去一样的情意,从不曾稍减。他觉得,周远洄也是一样的。
“你喝酒了?”喻君酌问。
“在营中喝了一点,这不快过年了吗?明年开春我要把章献调到南境,今晚想着一起喝酒送送他。”周远洄说。
“周远洄,你从前都不会朝我说谎的。”
“啊?我……”周远洄有些心虚。
“章献去年病了一场,大夫说他不能饮酒,你也从不让他饮酒。”
“我是陪旁人喝的,章献喝的茶。”
喻君酌叹了口气,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开口道:“那你回去吧,继续陪他把酒喝完。”
“君酌。”周远洄拉着他不撒手:“好吧,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喻君酌看着他,眼底含着期待。
“我最近心情不大好,不知道该朝谁说,就约着谭砚邦喝了点酒。”周远洄说:“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大营找谭砚邦对质,保证一字不差。”
“你心情不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事儿自然都是能朝你说的,但是男人嘛……总有些事情是不能和最亲近的人说的,难道你就没有事情瞒着本王或者不想朝本王说的吗?”
喻君酌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的事情,没有不能告诉你的。”
周远洄一怔,眸光有些泛红,一把抱住了喻君酌。
“君酌,你这样说我真高兴。”周远洄道。
“你呢?”喻君酌微微叹了口气,“为何要骗我?”
周远洄当即有些紧张,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件事?”
“看来你骗我的不止一件事。”
“没有很多。”周远洄放开他走到窗边,看上去颇为纠结。喻君酌甚少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心中一时也有些没底,但他这性子藏不住事,若今日不问清楚,将来只怕会生出更多嫌隙。
“我在听。”喻君酌说。
“上个月老胡跟他夫人闹和离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
“老胡的夫人觉得他年纪大了又无趣。”
喻君酌一头雾水,不解道:“这和你骗我有什么关系?”
“今岁我过生辰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再过个七八年就要到不惑之年了,可你才刚及弱冠没几年。我带着榕儿出去,人家都信我是他爹,可你带他出去,旁人都只当你是他兄长。”
喻君酌:……
周远洄这算数可真好啊,他们俩明明一个刚过而立之年没几岁,一个没几年也要三十了,怎么到了周远洄嘴里算着差了一二十岁的样子。
“我前几日和谭砚邦喝酒,忍不住朝他抱怨了几句,他就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周远洄讪讪挠了挠头,别别扭扭地道:“他送了我一本杂书,让我好好收拾一下,这样不仅能显得年轻,还能博你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