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会……”他在“收藏”和“使用”两个功能之间出现了选择困难症。
“用完可以写份用户体验,我回头给他们。”南序想起那些人在收集第一批反馈,补充道。
谢倾看上去可能会写一篇作文赞美这个药膏。
阿诺德重重“啧”了一声,见不惯这个空间里怪怪的氛围,阴阳怪气地说:“好令人感动的同学情,南序,你对朋友可真好。”
南序已经蹲下在观察漆色之间的区别,顺口“唔”了一声。
在这句话中,某个词语拥有一点的刺激性。阿诺德偏偏还要继续刺激:“祝你们友谊地久天长。”
南序已经彻底沉浸进去了,听见“祝”字,已读乱回:“谢谢,不客气。”
落在谢倾耳朵里,这个祝福或许带有诅咒色彩。
果不其然,阿诺德见到谢倾露出了复杂又微妙的表情。
他得意地哼哼两声,活脱脱一副要把感情苗头毫不手软掐灭的“坏人”模样。
实习即将临近尾声。
暂且不提或解脱或不舍的情绪,目前最重要的是,得向学校提交实习报告。
南序打算找个图书馆写报告。
在哪里写不太重要,主要是他想炫耀新鲜出炉的爱车。
于是南序选定了个路线有点远的图书馆,又考虑到没有驾照,作为守法公民,找来了有驾照的代驾。
拧开音响,风景在车窗外后退,墨绿色车身上的花园和小猫小狗在向前奔跑。
在见识过诺伊斯的复古老式图书馆,联邦大学的前卫现代风格图书馆之后,这个图书馆显得有些平平无奇,和所有图书馆一般宁静。
南序却有点难以静下心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实习报告很难写。
从他的两份实习入手分析。
研究所这一份,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他还在犹豫如何落笔。
执行署那一份,剔除需要保密的部分,他可以写的东西显得非常简单粗暴。
提取完了大致能缩写为“如何花式恐吓别人”。
磕磕绊绊写了半天,南序停下笔,决定去借阅一本《语言的艺术》现场学习,包装自己的实习报告。
谢倾坐在他的斜对方。
手上的钢笔攥了很久,动笔极为专注地写了一行之后,又停下,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应该在犹豫要不要划掉。
看起来,这位也十分需要一本《语言的艺术》。
“在写实习报告?”南序问。
谢倾若无其事地把纸张往书本下掩了掩,镇定地抬起头:“嗯。”
他扫过南序面前凌乱的稿纸、电脑,迅速判断出情况:“很难写。”
南序得到共鸣,认同地点点头。
谢倾瞥了眼窗外:“可能一会儿会变天。”
“是吗?”南序闻言望出去。
今天的天空高远而清澈,微风拂过,天空飘来一片云,很明朗的一天,毫无要下雨的预兆。
南序回头说“感觉不会”时,谢倾已经把停驻在自己很久,只写了寥寥数言的纸张藏了起来。
看出来了,南长官应该正在因为实习报告而发愁,变得没那么明察秋毫,忽略了一些欺骗的小细节。
没有谁的实习报告会用过分郑重的钢笔、柔软温润的便笺书写。
也没有谁的实习报告的第一句会是———
“南序同学,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