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马上接话,换成了电视上资本家的嘴脸:“这就是你求职的诚意吗?那你还是回去吧,我要再考虑一下。”
说完他还有点小得意,朝其他小伙伴使眼色,示意他们夸他聪明,总算赶跑了温斐。
“殿下。”温斐在外等待的侍从官忍不住开口,维护皇室的尊严是他们的执着,哪怕是在年纪小的顽童面前也要遵循,他朝孩子们扬起一点和蔼的笑,“可不可以换一个游戏。”
本来只是轻松玩笑的调侃由于西装革履的侍从官的插话变了味,气氛因为孩子们的不情不愿僵硬起来。
温斐先观察了眼南序的反应,随后扭过头看向侍官。
平静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关于表情的改变,侍从官却被凝视目光里的冷漠情绪吓得瞬间低头。
“先出去。”温斐说。
哪怕那位大人走了,室内的氛围也仍然生硬。
南序不紧不慢地开口:“不玩了吗?”
南序的头发已经编好了,厨房玩具也带着南序介绍了一遍,让南序假装品尝了好几回,他们开始苦恼接下来该做什么。
南序拨了拨垂到脖颈间细细的辫子:“你们不辅导我的作业吗?”
日程表上安排他们今天的义工活动是辅导孩子学习。
南序把那群小孩压到了房间中央的红木桌子前,三言两语就用“这道题我不会,谁能教教我”“我还是不会,你们再看看,家长要承担起责任”“你们真聪明啊”把这群还没有文凭的朋友们哄得晕头转向。
半个小时后,有人向绑了漂亮小辫的南序抗议:“我感觉你骗了我们。”
“没有啊,我成绩不好,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南序顿了下,“八乘以七等于多少。”
“五十六。”他们齐齐回答。
回答完以后他们立刻非常懊恼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接南序的话。
“真厉害。”南序点点头。
小孩们害羞又开心地抿起嘴。
温斐发现南序可能有点强迫症,要严格根据学校的规划行事,该辅导作业的时候就辅导,该陪玩的时候就陪玩。
要叛乱但没文凭很好骗的小孩们又在他轻描淡写两句话以后开心地拿起画笔。
南序的画技在假期经过梅琳达女士的培训之后有了显著的提升,不再是普普通通的火柴线条人水平,进阶成为会做动作的立体火柴人。
小孩子们对比了下温斐手上的作品,更加坚定南序和他们才是一伙儿的。
温斐的画技很成熟,从小到大他的课余生活除开必备的礼仪课程以外,最喜欢沉浸在松节油的气味里。
他的老师欣喜于他的天赋,也扼腕于他的身份不可能作为一名纯粹的艺术家。
温斐当然不可能。
他只是喜欢从容不迫地掌控一面画布的感觉,把世界篡改成他想要的模样。
笔触下的线条很轻,草草勾勒出不很明晰的轮廓。
创作者的灵感源头正无知觉地伏在桌前,像流淌过冰层的水。
难以篡改。
温斐停下笔。
他身边的小孩看看他,又看看南序,还以为温斐会完整画出来的期待心情落空,他还打算等温斐完成之后管他要过来留作纪念呢。
算了,真人就在面前干嘛非要舍近求远。
他迅速抛下温斐,去挤占南序身边的位置。
学院要求学生在天黑之前返校,小孩们把人送到了门口。
就像绘画图本里说的那样,他们生活的地方一直指向了北极星,太阳的直射点决定了白昼的长短,现在那个点在逐渐北移,白天越来越长,下一次他们见到南序的时间就会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