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了好多次,依然没有任何回音。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只要遇到邪物,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到。
她正准备再喊一嗓子,却听到了江辞的声音,一下子退出了灵域。
“发什么呆?”江辞拉着她的胳膊就跑:“还不躲远点?”
她这才匆忙朝他那边看了一眼,那老人的腰肢瞬间像是没了骨头,疯狂弯折,每一下动作都伴随着骨头的脆响。没过一会儿,老人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地流着,直到变成一股黑雾,消散在半空中。
江辞抿着唇,身形紧绷:“他也是怨灵。”但下一秒他又觉得很奇怪,已死之人之所以成为怨灵就是因为生前的挂碍和痴念太重,又或者是作恶太多,所以死后不得安宁,灵师散怨,散的是爱恨嗔痴怨,魂师灭灵,灭的是贪恶杀盗淫。相比起魂师,灵师更像是死者的倾听者,走进他们的故事,替他们散去尘念,好入轮回。
这样说来,刚刚那个老人,他的尘怨就是庄稼地被洪水冲没了,就因为这个他宁愿忍受怨气撕咬的痛苦也不肯干干净净地走。
还能更扯吗?
江辞实在没了耐心,没忍住冒了脏字:
“靠,我他妈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吧。”
姜故瞥了他一眼,感受到了他的不爽,“怎么?才刚开始就觉得麻烦了?”说完,她佯装叹气:“要不叫你哥来算了?”
江辞很惊讶:“你还知道我哥?”话刚说出去,他就意识到自己重点偏了,这人不明摆着觉得他搞不定这事儿吗!
“当然,你哥江澈在灵师年轻一辈里很有名,”姜故说完还不忘补一刀:“除了你,你们一大家子都挺有名的。”
“……”
靠!!!
“我还就告诉你了,这个怨我散定了,不用我哥我也能成。”
眼看着那人气急败坏,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好啊,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个屁,一个普通人,出了幻境还不是什么都记不住。
两人继续沿着土路往里走,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土坯房,墙壁常年被风雨侵蚀导致泥皮剥落。里面点着蜡烛,应该是有人家在住。
继续向前走能看到几户小院,院子旁边有一座学堂。
“这么晚了还上课?”看到学堂里亮起煤油灯,江辞有些不解。
“这年代的人读书本来就用功。”姜故说。
也是,毕竟那会儿缺衣短吃的,能读得上书都算不错了。
学堂里只有一间教室,教室里透着昏黄暗淡的光,孩子们或坐或站,挤在破旧的桌椅前,他们的衣裳大多打着补丁,头发也凌乱,不过听得却全神贯注。
讲台上的先生身姿很挺拔,他的长衫很整洁,款式也很简单。煤油灯的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粗糙的墙壁上。两人本就是躲在窗外偷看,加上那光本就昏暗,姜故甚至没能看清他的脸。
几扇木窗半掩着,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近。
“阎兄,你这孩子我属实没辙啊,又哭又闹的。”一个男人抱着孩子就往教室跑,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体面。
见状,穿长衫的先生只好散了学堂的学生,孩子们朝先生鞠了一躬,便一哄而散了。
“麻烦周兄了……”长衫先生无奈叹了口气,抱着孩子走出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