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远,他猛地又想起一事,“那再之前,碰瓷讹了我下狱的,也是她?”
却见顾晏面上带了些许笑意。
竟似与有荣焉?
难怪明明是一条船上的,他却不帮着他这个苦主,反倒说他是技不如人活该!
“好啊!”
陈仲实心中一时既郁且怒,“我说那叫老张的,怎如此眼熟!原来本就是从前那个王八犊子!瞧着老实巴交,竟还会江湖人改容换面耍把戏的阴私!”
“等等——”
他往屋内望了望,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先前裕王府一案,你忙前忙后,几个衙门连轴着跑三天三夜没怎么合眼,难道说,竟是因着义成公主也有掺和其中?”
这回顾晏却敛了一身懒散,手中随意一拨,那竹帘骤然落下,打在廊柱上一声闷响。
“不可妄议公主殿下。”
陈仲实顿时只觉这人当真是护短。
就这,都能摆脸色来吓唬他了。
多年的交情终究是错付了。
他讪讪缩了回去,离他远些。
只是不一会儿,却又闲的瞧到了顾晏眼下的淡淡的灰青。
“你今日不该在宫中理账么?怎会同义成公主一同回来?”
他思索着,“不会是一夜未睡,特地去的青云观接人罢?”
顾晏收回手,转身朝庭外走去,懒得理会身旁这个呱噪的狗头军师。
“哈哈哈哈!这是被我猜中了!”
“害羞了?瞧你这样子,只怕百步天阶才将将起头罢!道阻且长啊顾大人!”
笑声如雷传入花厅。
关边月蹙了眉。
“这人瞧着文质彬彬是个读书人,怎这般吵嚷?”
崔黛归笑了,“这便不知了吧,殊不知朝堂之上,最会吵嘴的,就是读书人呐!”
本是一句闲聊打趣,却不想关边月脸上蓦地生出些不自然的红晕。
一番威逼利诱下,她慢腾腾开了口,“。。。就是那个、那个小韩大人,这几日总能遇着,我见他同人吵架时确如你所说,当真能将人活活骂死还不带脏字的。”
崔黛归抓住了重点,“总能遇着?同人吵架?”
关边月有些难为情,却还是坦荡道:“他是遇有人贬低我,同人据理力争。”
崔黛归明白了。
不再多问什么,只是笑着替她倒了盏茶。
“可蛮夷的使者来道观瞻仰,同你也不相干,何必离京远行呢?”
近日来随着父亲下狱,她越发感到眼前便是风雨欲来。
前世最后顾晏屠戮皇族的模样总在脑中浮现,“内廷储君未立,外头饥荒未平,若遇战乱性命都难保。在崇玄署先待段时日,等时局稳定,再出去,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