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关边月面上淡然极了。
哪怕端礼殿的姑娘们皆知她同崔黛归的情分,也瞧不出来她半分偏袒担忧。
似乎当真得道、心无挂碍了?
那些人自是不知,可关边月心里再清楚不过。
今日她何曾遇到过顾晏?他信口说来那番话不过是为一人——
黛姐姐。
顾大人待黛姐姐如何,不必多言。
有他出手,今日稳了。
“啧。。。。。。”
老嬷嬷将两人从头到脚查过一遍后,掰开崔黛归的手左看右看,不死心又将旁边崔御鸾的手细看一番。
终是跪地禀道:“娘娘,这位崔二姑娘手上丹蔻光泽细腻,正是染甲时掺进泥金才能得。同栏杆上的金色划痕。。。。。。”
“一致。”
老嬷嬷话音刚落,崔黛归眉梢一动。
丹蔻啊。。。。。。
她想起一件旧事。
张乐容虽不明就里,却仍阻挡不了她的愉悦。
面上的笑意一瞬绽出,“嬷嬷慧眼识金,不愧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
崔御鸾猛然抬头,髻上金钗恰时滑落,“嬷嬷看错否?顾大人之意乃是金玉痕迹,与丹蔻何干?”
老嬷嬷一听,望着地上的金钗,也拿不准了。
若说金玉之迹,金钗也算得。
只是这样一来。。。。。。
她的目光在在场众人头上划过,又落在身前两位崔氏女头上。
那张因常年厉色而显得冷峻的嘴唇不由抿紧。
要说金钗,就连她自己,不都戴着么?
这样一来,如何断定?
“臣女这丹蔻是入宫之前所染,所用泥金是金银楼旧年陈货,应当好分辨。”
崔黛归轻轻张开手,皓腕在春日下泛出莹莹玉色,指缝间碎光跳跃,美得不似凡间物。
她轻轻晃了晃,笑道:“嬷嬷不妨仔细比对,阿姐向来锦衣玉食,所用金钗难道也是陈年泥金所制?”
崔御鸾面色绷紧,涨得通红。
她当然不会用陈年旧物,可崔黛归如何断定那划痕一定就是她手上丹蔻?
抬眸瞧瞧一瞥,却见顾晏眉眼低垂,唇边挂着一抹浅淡笑意。
莫慌,莫慌。
还有顾晏。
“微臣笃好丹青,于辨色识物一道颇有心得。”
顾晏拱手一拜,“微臣自请一观,以辨分明。”
片刻后,顾晏从先蚕坛上下来。
目光无波无澜不经意掠过,落在崔御鸾身上时微微一顿,旋即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