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肯定是被建木抓久了,在空中熄火了!”
作为退役战舰的竞锋号体量堪比几十艘大型客机加在一起,要是真从那么高的天上掉下来,没有古海作为缓冲,船上地下的人们就真能身临其境,体验一把帝弓司命放箭后方圆百里无生机的感觉了。
主驾驶室内,托帕一口气说出了几个的空难应急方案,“驭空大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在公司的统计数据里,这些方案的总体存活率能达到33。2%。”
“谢谢你,托帕。”驭空冲她笑了笑,拒绝的意味不难理解,“但公司方案可能并不通用于罗浮的情况,我会另想办法。”
托帕好奇道:“那么您给出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可否让我学习观摩一下?”
“我接下来要做的并不复杂,但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这套方案不能推而广之,因为它的私人性质比较强。”
汗流满面的舰长颤抖着起身离座,驭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单手抚摸上了驾驶台密密麻麻的按钮和操纵杆,眉眼间似有深深的触动。
托帕惊讶地挑眉:“您居然要亲自上场?”
“……托帕,你应该知道我曾经的职业,我是一名退役的狐人飞行士。在我们正式入伍的考核里,除了需要练习单人驾驶的星槎之外,操纵这样的大型战舰,也是必备的课程。”
她似是下定了决心,拉过椅子,时隔多年,又一次坐上了驾驶员的位置。
而这次,她不再是那个独自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的英勇主司,而是一个退下战阵、困于案牍公务的的天舶司司舵。
然而,不管身份如何变换……她那一颗还在跳动的心,从未有一刻远离过星空,连接纸鸢的细绳,也从未有一刻挣开过罗浮的大地。
“交给我吧,我来负责起风,而飞霄和他们,则是负责放飞它——飞得越高越远,直到,无惧血海风浪。”
枝头的鸟儿,啄掉羽毛上披挂的枯枝烂叶,复而振翅高飞。
“呼雷,你已无计可施,束手就擒吧。”天击将军断言道。
失去了建木力量的供养,面对四人的合围,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实力不济的步离人战首很快落了下风,身上添上了一道道刻骨的疤痕,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大不如前。
呼雷经历了从一开始的震惊,再到后来的平静,似乎也是渐渐认命了。
但他的认命不是死气沉沉,反而像是在深潭下荡开的波纹,积蓄着未知的恶意和邪念,让飞霄迟迟无法彻底放松,敏锐的直觉朝她诉说着,狡猾的步离人一定还藏有不为人所知的阴谋诡计。
“是啊,可想而知,我要么像个战士一样战死,要么就是像个俘虏一样,再次被你们关进深不见底的牢笼。前者我可以选择,而后者……则会让我沦为笑柄。”
波提欧叼着一枚古铜色的九毫米子弹,干脆利落地接上被拧断的一条机械臂,上膛举枪,瞄准了狼人伤痕累累的胸口。
“你这不都把自己的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哥们姐们几个要不要抓紧进度,赶快送你一程?我要是没记错,飞霄说过,你的致命部位……应该在心脏吧?”
“没错,你们贪求已久的秘密,就藏在这颗心脏之中。它是长生主赐给先祖都蓝的礼物,由每一任战首代代传承,他脱胎于月亮,却染尽了浓郁的血色,所以,你们可以叫它——【赤月】。”
呼雷咧齿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飞霄心里的不安紧随着到达了顶峰。
“波提欧,乱破,你们两个快闪开!”
牛仔废话不多说,三颗子弹破膛而出,卡准了时机射向呼雷的胸膛!
呼雷被冲击力带得震了好几下,身躯向后滑退倾倒,他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低头看了一眼,不满地长叹道:
“飞霄,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马上杀了我?让我像个战士一样死去?”
狐人将军喘着粗气,遮住一只隐隐发红的眼睛,她裸露在衣服外的身躯上布满了粗细交加的红色裂痕,一眼看去触目惊心,她虽始终没吭上一声,但那玻璃破碎似的纹路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三位队友已经在尽力减小将军的战斗压力,但耐不住呼雷实在狡猾阴险,逼出了她不少招式,导致病况愈演愈烈,甚至有些难以收住。
穹挡在飞霄身前,抬起下巴:“你这是临死了还要找个垫背的?谁允许你的?我管你是赤月橙月还是黄月,在我的箭下,一律都碎成渣渣!”
呼雷缓缓说:“但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的心脏可以治好她的月狂之症呢?”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原理很简单,狐人和步离人同宗同源,你们视月狂为毒药,是因为狐人的身躯承受不了强横的力量。但是,飞霄,一旦你拥有了赤月,它便会作为最上等的容器,只要你想,随时便可使用,反而还会增强你的实力;你若不想使用,它便是一道最牢固的闸门,无需时刻担心自己力量失控。”
“他所说之言,并无虚假。”
跳上船的开拓星神站在直播镜头之外,好整以暇地俯瞰擂台上神情各异的众人,笑眯眯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