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想连这个孩子也失去吗?聪明的话,不要再追究下去。’我吓醒过来,屋子里却什么都没有,刚才一切好像真的只是我做的一个恶梦……可是,我身边的妻子也醒了过来,神情惊恐,疯了似地把孩子抱进怀里,大喊着谁都不能夺走她的孩子。”
哈德抬头对上林束的眼睛,将他的恐惧明明白白传递过来。
“我检查了整件屋子,门窗都关得很严实,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外人进来过的迹象……就在我以为这或许是我跟妻子两人同时做的一个恶梦时,我在角落……看到一只死去的老鼠……”
这回林束是真听不懂了,“死去的……老鼠?”
此刻神经崩到极点的哈德,眼睛直愣愣的,视线的落点是前面的墙壁,他却好像看到什么极可怕的东西一样,瞳孔震颤,声音崩得似乎随时会断掉。
“那是一只正常死去的老鼠,不是被毒死,也不是被打死,而是跟人类寿终正寝一样,生命走到终点……可才这是最不正常的!”
哈德激动地将视线重新聚焦在林束身上,伸手抓住林束手臂,语气变得又急又怕,“它的毛毫无光泽,甚至变得灰白,身上的皮软趴趴地贴着,牙齿也几乎全部掉光——就像……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它是老死的!”
“一只老死的老鼠……不,它是被抽去了生命力,瞬间枯萎死去的!这是警告,警告我们如果不听话,或许那只老鼠就会是我们全家的下场!”
哈德吓坏了,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大人,不是我不疼那个孩子,两个都是我的亲生骨血……可一个已经不见了,剩下的这个我再不能失去,更不想……不想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
林束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唐深和另外五名玩家正守在门外大眼瞪小眼,见林束出来,顿时一同望了过来。
唐深狗腿地上前,脸上挂起谄媚笑容,“林先生,您谈完啦?”
林束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目光随意往那五名玩家身上扫过,并未多做停留。倒是那名女玩家,主动朝他笑了下。
唐深跟在林束身后往前走,连声问他有没有累着渴不渴有什么吩咐之类的,那狗腿的模样像极了皇帝身边的太监,让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另外五名玩家非常不耻。
“至于吗,一个NPC而已。”年轻的周潮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非常不屑。
女玩家夏绿弹指指甲,“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也去抱一条大腿来,到时候我可以比他更殷勤。”说完还朝周潮生暗示性地抛了个眉眼,把周潮生气得脸都黑了。
“行了,人家能抱上大腿是人家的本事,我们也有自己的路子。”韦慎收回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向身边显得过于沉默内向的少年,“阿仄,还能从黑老大那边问出什么来吗?”
少年半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一半眼睛,他微低着头,说话时也不看别人,声音有点发虚,好像是用气音说话似的。
“不能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一片,只能打听到这一家有孩子丢失。”
“唉,别人抱上贵族少爷的大腿能跟着满城跑地查案,我们只能抱流浪汉头目的大腿,还是个小头目。”韦慎越说越心酸,简直想抱头痛哭。
他忽然抬头看向一副无所事事样子的夏绿。
“你刚才怎么不发挥你的魅力,去试着抢一抢别人的大腿?”
夏绿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没试过么?”
韦慎一副了然口吻,“又失败了?”
夏绿咬牙咒骂,“这破天赋……哦,或者该骂这个破副本,人均智力值是不是也太高了点。除了偶尔能魅惑下无权无势无恒产的流浪汉,碰到别的土著——特么的哪怕是个巡城的士兵都不起作用。”
说着狠狠瞪向林束的背影,“这贵族小少爷看着也就刚成年,没想到也是个难搞的,刚才施展天赋时,老娘差点被反噬!”
原本带笑听着的韦慎顿时一惊,“反噬?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另外名玩家也看了过来。
夏绿的天赋技能是魅惑,虽然还达不到真正魅惑他人的地步,但一般来说很容易获取好感度,进而套取消息,或请求帮助什么的。
之所以说“一般”,是因为这技能在玩家身上用还好,但对任务世界的NPC,无论是诡物还是人类,效果都大打折扣,有时候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
就像之前跟哈德交谈的是韦慎,而不是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