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宗神色平静,把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搁到沙发靠背,跟着迎向奚拾,展开臂膀抱了抱他,问:“这两天累了吧?”
奚拾回抱沈叙宗:“还好。”
又就着拥抱的姿势,问:“你和叔叔伯伯他们聊什么了?”
奚拾不止是在意,更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知道聊这么久,肯定和老爷子的遗嘱和海外的财产有关。
沈叙宗继续抱着奚拾,淡定道:“他们这些人,在国外替老爷子把着那么多资金和产业,是不可能也不甘心,因为老爷子的一个遗嘱,就把这些通通吐出来,全部捧给沈昼的,哪怕他们的父辈有这个良心和觉悟。”
奚拾心道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沈叙宗松开拥抱,面对面,看奚拾,神情沉稳,眼底则有隐约的狠意:“我也不会让沈昼得到这些。”
奚拾立刻领悟了沈叙宗对沈昼的这份“赶尽杀绝”。他消化着,说:“这样会不会做得太绝了?”
所谓打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奚拾觉得沈昼毕竟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老爷子这样安排,显然是希望沈昼可以在国外安享晚年,也避免两边再继续纠缠下来。
可如果这么做了,沈昼那边万一狗急跳墙……
沈叙宗淡道:“不彻底压住他,他和沈藏锋才有可能卷土重来。”
至于沈曦,沈叙宗没必要也耻于去提,因为无论沈曦日后在哪儿,秦右明安排的人都会满世界“追杀”他,让他“不得好死”。
奚拾听了,若有所思。
沈叙宗重新抱住他,拍他的后背:“你不用管这些,好好休息。”
又说:“过两天我们就回南岛,带孩子一起。”
“嗯。”
奚拾于是不想了,也闭上了眼睛。
他这两天确实累了,需要休息。
未来事情很多,他知道。
一件件来吧,不着急。
奚拾心想。
次日,一起在一楼吃早饭,与临时留宿主宅的几位叔叔伯伯碰面,奚拾一面带孩子,一面周到地接待他们。
几位叔叔伯伯都很客气,言词间也对奚拾十分敬重,他们聊起孩子,也聊起奚拾继承的那家电车企业。
从他们嘴里,奚拾也知道葬礼结束,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还听到叔叔伯伯们和沈叙宗聊了几句海外产业的事情,语气间也多少有点巴着沈叙宗这个准继承人的意思。
奚拾全程没多作声,但他看向沈叙宗,很快明白了,沈家,真的已经到了沈叙宗做主的时候了。
哪怕他明明没坐老爷子空下来的那个主位,但他如今坐着的,就是主位。
所有人看他,包括沈洲河卫澜在内,不止是在看沈叙宗,也是在看沈家的当家人。
奚拾看着、消化着,心里一时怔忪——老爷子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
如今马上要掌舵“兆辉”这艘大船的,是沈叙宗,他的爱人、他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
两天后,海外的叔叔伯伯们离开,奚拾和沈叙宗带两个宝宝,坐沈家的私人飞机,飞去南岛。
飞机上,奚拾就收到卫澜的消息,说:【叙宗不让,我也不敢悄悄跟你们一起去。】
奚拾回复消息,安抚卫澜。
而这个时候,沈叙宗的手机一直在响。
奚拾留意到了,抬起头看过去,沈叙宗则看了片刻手机,不久关机。
奚拾嘴里没说,心里明白,如今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沈叙宗。
回南岛,这次他们换了一个新酒店,有不一样的沙滩,连海水的颜色都和上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