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附和:“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不要求你必须结婚生子,但是至少得找个伴吧?一个人多寂寞。”
二十五岁的迟轲也是体会了一把过年被家里人催婚的痛,好笑地叹道:“我工作忙。”
“工作不能耽误生活啊!”母亲抓着他手好一顿长篇大论,话里话外都是“你该找对象了”。
迟轲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种场景意外新鲜。
他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听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很坚定地婉拒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一直不说话的父亲又出声:“唉。”
迟轲:“。”
迟轲也是服气了。
夫妻俩都知道劝不动这个儿子的想法,惆怅地捏鼻梁,感觉下一秒就要看到他一个人躺在医院孤独终老了。
发生过那场意外,他俩对亲情和家庭看得很重。
迟轲无动于衷,看天色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比起从别人身上获取情绪价值和活着的动力,他更喜欢提升自我的成就感。
人活着的乐趣未必要从爱情中获得。
快乐和幸福是自己亲手摘得的,遇到了爱情是锦上添花,遇不到也不算失败。
出发参加婚礼的前一天,迟轲约了Ansel吃饭,交代他不在的这三天,公司需要处理的重要事项。
Ansel等会儿要开会,匆匆吃完便拎着公文包离开。
迟轲独自坐了会儿,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
外面的世界被柔和的光线笼罩,风从海湾吹来,裹挟着初开的木兰花香。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推着行李箱出门等车。
街头略显冷清,湿润的空气里隐约透着雨意。
迟轲站在路边,静静注视着远处地平线上的橙色云霞。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滚轮箱摩擦地面的声音,低沉而平缓,逐渐逼近,显得格外清晰。
“一年之期已到,”一个声音从后方响起,懒懒的,很是调侃,夹杂着不远处电车叮当声的衬托,显得轻盈而真实,“怎么办吧你说?你都结婚了,我还是单——”
话语在这里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空气中的什么,变得断断续续。
迟轲察觉到那停顿似乎因为自己,缓缓转过身。
一角风衣映入眼帘,米色的布料仿佛融进了这城市的光影之中。
而后是那人的面容,英气,深邃,干净,目光因意外的对视而微微停顿,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专注。
“纪谦?喂?喂?纪谦?”
冷柏尧聒噪的声音从手机穿出。
纪谦?
迟轲挑眉。
冷柏尧认识他。
是要去参加婚礼吗?
当年初出茅庐,没有结识的必要,现在……
当年没有交集的人,如今却在这样一场平凡的相遇中重叠轨迹。
“啊,我等会给你说。”纪谦毫不犹豫挂断电话,亲情嗓子,腰背挺直,热情地打招呼,“你好啊,是同胞吗?”
迟轲点头。
“好巧。”纪谦弯起眼睛,“你也去机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