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微微顿住。
身后的声音急切又恳求:“别走!”
南序转过身,露出些许意外的神情。
不可一世的傲慢和自负被粉碎,骤然爆发的慌乱和压力集中在那一瞬间,令季凌猛地跪了下来,发现可以叫南序回头,他打消了再站起来的打算。
南序终于走回到他的面前,从他的头顶慢慢扫过他的双膝。
季凌开始还能仰头和南序对视,过了一会儿,在南序疏离的审视中,他似乎无法承受,垂下头,指节攥住衣角。
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当初不应该向你发红牌,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
南序思考了会儿,好奇问:“怎么突然想到道歉了?”
起源在于他驱逐了图书馆前刻意接近南序的裴屿。
当时他用眼神警告之后,裴屿自觉离开了。
再相遇在走廊,裴屿没有躲闪的意思,似乎专门在等着他。
他的傲慢和优越感只在南序面前失效,对于其他人,他依旧蔑视。如果不是南序,裴屿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片根本不入眼的尘埃。
“离他远点。”
裴屿扯出嘲讽的笑意:“刚才不想和你起冲突是怕打扰到他,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季凌的眼神充满戾气地凝住。
裴屿却避也不避地继续挑衅:“怎么?看我不顺眼,要继续用你的特权发出一张红牌吗?”
他的拳头顿住。
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挺好的,顺便再一次提醒南序你对他做过什么。”
像一根刺,戳中了他一下,之后在他的心里没有拔出来。
金钱和权力是永恒的衡量标准,可是南序的意志不以此为转移,过往无往不利的筹码在对方眼中轻飘得连张纸都不如。
南序真难讨好啊。
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但与此同时,在一次又一次得不到回应的追逐后,后悔在隐隐相伴而生。
因为清楚见过南序对其他人平淡却柔和的交流,那样的对比更加强烈。
他不该发出红牌。
一个完全错误的开头,在意识到喜欢的过程中,开始不停地让他预见到惶恐的未来。
他不敢细想之后会怎么样,更不敢想之前他做的行为,他只能被钉在原地,感受恐慌和懊悔带来的隐隐钝痛。
空气有着压迫的因子,将每一秒的等待拉长。
上一次匆乱的告白,他得到南序一声“骨头不够弯”的评价,他把身子弯得更低,不在乎什么自尊骄傲,只希望得到原谅。
“错了?”
南序很轻地重复一遍,意外的,嗓音不像平时那样冷,短短两个音节,尾音上扬,轻盈得像泡沫一样。
季凌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报复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
只要你愿意理我……
南序听完感觉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