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黎昂监狱分三层,林长官要去把一层中间偏后位置的一个犯人给领出来。
他走了两步,大概思考了一分钟,回头,丢给南序一个电棍:“拿着防身,离栏杆远些,有些不长眼的人手太长要抓你,你就用这个脱身。”
铁门有了开锁再落锁的动静,说明有人来了。
靴底踩在地上的回响。
比平常多了一道脚步。
这片区域里时刻隐藏着轻飘飘的躁动,空气里有锈味,听见响动,第一时间警觉地目移而去。
罪犯无非就那些类型。
狂躁易怒的、反社会无感情的、病态自恋的。
长官也无非就那些类型。
正直古板的、嫉恶如仇的、理智冷漠的。
长官见多了罪犯,罪犯也见多了长官。
但他们注意到了走到后头的那一位新面孔。
衬衫制服、军制长靴,窄腰长腿,衣领扣到最上方的一粒,肩章、纽扣泛着薄薄的冷光。
气质冷冽,神色淡漠如霜,还有张漂亮到了倨傲的脸。
引起了他们的摧毁欲。
一声口哨吹响,如同一个信号,粗鄙下流的语言火星一般溅开,落入沸水的气泡,爆破的温度似乎要造成一场灼伤。
林长官果不其然听见众多的污言秽语,这些天他对南序犯纠结的点就在于——南序的气质似乎很吸引那些人,他充满怒气地大声喊:“闭嘴!”
更大的声浪掀起,混乱不堪。
林长官担心地回头,发现南序很听话地走在路中间,和围栏保持了一定距离,放心了些。
可他很快发现,离南序最近的一个人朝他说了什么,令南序停下了脚步。
南序回了头,看着对面狱中那位。
那个人脸上闪过更加兴奋肮脏的神色:“小长官,你听见了对吧,要不要试试,我当初就是这么对那些小男孩,他们说很爽的。”
他的眼睛肆意游走着,牢牢黏在南序露出的肌肤上。
南序眉梢未动。
一个不可能有回应的人,竟然朝他勾了勾手指。
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有被蛊惑了一般,那个人一步一步走向南序,又被栏杆阻挡,只能双手抓握,把脸贴近冰冷的栏杆,那样就可以离对方更近一点。
哐——
电棍猛然敲击在栏杆上,巨大的撞击声和尖锐的噼啪电弧声在耳膜上狠狠一划。
蓝紫色的电弧沿着栏杆刺目炸开,整个栏杆微微颤栗。
人群一寂。
只剩下那个人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痛呼后,倒地身体抽搐,持续不止的嚎声。
南序垂眼,问:“爽不爽?”
电棍“咔哒”滑下关闭的小按钮,光线又恢复了有光又黯淡的矛盾模样,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焦灼味。
南序转过头,朝林长官说:“长官,他主动凑过来的,我用得对吧?”
林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