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斯才注意到这本典藏书籍的四角在设计时包裹了银制的金属护角。
他低头的视线顺着书角森冷的尖锐移动。
冰凉的触感移动过脖颈,和内里致命的动脉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表皮。
“我以为你要划伤我的喉咙。”希里斯说。
不至于下死手,但给他点教训,脖颈就是最值得攻击的地方。
转念再一思考,他又觉得南序不会这么做。
场面有些血腥,南序要付出的代价很大,对方一般做不出这么无脑只顾冲动的事情。
最后锐物停在了他颧骨下方的位置。
不上不下的。
希里斯摸不透南序什么意思,用眼神询问。
“如果我现在用这个砸中你的太阳穴。”南序平淡地说,“你会感知到愉快。”
希里斯愣了下,渐而闷闷地从胸腔里发出点带笑的震动。
“怎么这么了解我?”
他还以为南序会说“愤怒、死亡”一类的词汇,没想到南序说出来的最后一个词。
来自外部的疼痛可以给他带来愉悦,当然制造疼痛冒犯他的人他不可能再事后放过。
如果这份疼痛由南序创造,他或许可以忍受。
“为什么不砸我呢?”希里斯问,“担心我报复?你放心,我向你承诺,不会对你动手的。”
他一边用脸去贴微凉的封面,尖锐的硬角直直陷入他的脸颊,一边眼神从未离开过南序。
“不想脏了书。”南序说,又抬了抬下巴,“回去吃药了。”
不远处几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发现南序朝他们看过来,本来打算沉默等待的他们,不自觉出了声,询问希里斯:“您回去休息吗?”
希里斯慢慢直起身,回过头。
那头的两三个人微微弓身,礼貌又恭敬。
希里斯似乎连着许多天来到了这栋楼,坐在这儿,无所事事,他们找起来并不费劲。
有人小心观察了希里斯的情况,竟然在与从前的对比中,认为希里斯好上了不少,理智地站在那儿,神色也可以称作平静。
保镖在他身边刚好不远不近的距离,拿不准希里斯还要不要继续待下去,低声提醒道:“医生来了,他等了很久。”
希里斯的眉眼间闪过一点不耐。
转身南序已经坐到了座位上,好整以暇地旁观他们的互动。
希里斯正要开口,几道楼梯上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使他回头。
西泽尔为首的几个同学防备又僵硬得立在原地。
这才是正常碰到希里斯该产生的反应。
西泽尔眼尖,搜寻到了南序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缩起身影绕了点远路穿到南序面前。
看着像要挡住南序。
其他几位也回过神,不经意但十分明显地挡到了南序那张课桌前,客气礼貌地和希里斯问好。
希里斯长了眼睛,自然分辨得出那些人担心他对南序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
他们把南序放在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上。
座位上的南序乌发雪肤,一点也瞧不出来两三分钟前对方还在用那样柔软又锋利的挑衅在和他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