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蔷薇,展信安。
收到这封信时是你的生日,蒙特佩斯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春日诞和酒神祭,我不懂宗教,但懂得浪漫。
气温攀升,世界在燃烧,天空是葡萄酒色的,隔壁邻居的脸应该也是葡萄酒色的,下次来信时寄给你嘲笑他。
………”
看得南序有点想回蒙特佩斯了。
他把外头收到的小物件按顺序按条理摆好,然后坐在寝室的地毯上拆着准时收到的包裹和信件。
方方正正的大箱子,淡紫色,有葡萄酒发酵的香气。
再拆开,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小盒子,蒙特佩斯的邻居礼物合集,听说一口气把所有礼物拆了的感觉会更幸福。
寝室隔音不错,但窗户敞开了些缝隙,声音会渗进来,有时候经过的人成群结队,动静很大,断续地传了过来,但现在安安静静的,一栋楼的人应该已经走空了七七八八。
南序认真拆了两个多小时的礼物,边拆边整,边拆边吃,加上前面在外头被投喂的,宴会没开席前已经完全吃饱了。
诺伊斯遵循了联邦节日庆典的习俗,每年在这一段时间会举办一场宴会,免得被困学校的学生们因不满而骚动。正值校庆,资金投入、规模建设更大,学生们很早就在兴致勃勃地讨论。
户外露天。
鲜花簇拥、音乐环绕、橡木桶源源不断地挤压出晶亮清透的流动酒液,像血液输送进身体的脉络。
“怎么这么……”舒逸尘端着酒杯,侍者递给他的时候和他描绘了这款葡萄酒的风味,类似覆盆子、无花果之类的口感,他尝不出来,只觉得挺好喝的。
旁边的特招生帮忙想出了形容词:“这么热闹。”
诺伊斯的宴会,大多是在无数盏的水晶吊灯下,晶体的切割面会将光线打散,光晕很美,每个学生的面庞却模糊不清,还没散场时就会在宴会中途的某个时间节点感受到寂寥。
裴屿环绕场内一周,百无聊赖垂下头:“他们模仿了蒙特佩斯。”
别人可能不太了解,裴屿在蒙特佩斯生活了多少年,自然很清楚。
再过了遍脑子,也立刻明白了这些人为谁模仿的用意。
“挺还原的,连酒水都用了蒙特佩斯顶尖的当地庄园品牌。”有些出过远门、见识过南方明艳的同学打量着人造景观,感慨这次宴会的用心。
就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某位来自南方的同学。
“你没叫南序?”奥维揪住西泽尔的袖子。
他守在门口大半天,从下午就可以入场,现在天都黑了,还没有见到南序的踪影。
奥维开始还可以和入场的同学礼貌地笑着打招呼,到后面直接耷拉下嘴角,浑身的低气压吓得必经门口的同学们快步跨过大门,生怕他骤然生气迁怒到他们。
西泽尔甩开了他,压平衣服上微微起伏的褶皱,沉着脸:“你拿什么态度和我说话?”
白天的时候奥维拦住了他,要他在寝室遇见南序的时候把南序给带来。
西泽尔当然不会去问,南序来不来是他的自由,他才不会妄图干涉南序的选择。当然了,他应该也没这个本事,他自我认知很明确。
他和奥维年纪相仿、家世相当,只不过奥维张扬高调、咄咄逼人,而他性格温吞,在骨子里本能对这类人会生出畏惧。
不要怕,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西泽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掌握好节奏,不要被奥维牵着鼻子走。
西泽尔绷紧了脸,戒备着撤退。
奥维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盯住西泽尔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走到广场中心。
“没来?”奥维的表情全写在脸上,温斐一眼就看出来。
奥维简单把自己先前让西泽尔叫南序过来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温斐不是说南序一定会参加吗?
他想质问温斐。
没有胆子。
明明温斐五官清俊且风度翩翩,奥维却总在对方温和的呼吸里感受到潮湿的雾气,朦朦胧胧的,难以辨认出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