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却恍若未闻,只愣了几秒,匆忙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人裹住,又小心翼翼将他的手包在掌心。
燕纾气血不足,手脚常年冰冷。
但谢镜泊掌心滚烫,微颤的指腹一点点滚过羊脂玉似的指尖,燕纾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谢镜泊小心翼翼将他指缝间的湿冷擦干,却怎么也捂不热指尖的那一点冰凉。
谢镜泊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疑惑般,微微低下头一点点凑近。
燕纾倏然回过神。
他此时已逐渐清楚不能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咬牙强行命令道:“你放开……”
下一刻,他却看面前的人忽然俯下身,微尖的牙齿轻轻咬住他冰凉的指尖,如小兽磨牙般,一点点含住,不断微微舔舐着。
燕纾一瞬从指尖红到耳尖。
“你是狗吗谢镜泊,你松口——”
——他第一反应是谢镜泊疯了。
“你放开我……我是你师兄,你看清楚……”
他又委屈又生气,浑身战栗个不停,薄瓷般的皮肤间因为愤怒难得染上点点粉红,仿佛能看清皮肤下两三根极淡的青色血管。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你凭什么……”
下一秒,他却听面前的人哑声打断他的话。
“……那玉坠,是我原本想要送给师兄的。”
燕纾颤抖的声音瞬息一止。
谢镜泊擒住他手腕的力道像要捏碎玉骨,却在最后那一刻隐忍收住:“是我原本想要送给师兄,当做生辰礼的。”
仿佛有闷雷再次在燕纾耳边响起,好半天燕纾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在发抖。
他气息不稳到几乎无法支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半天才从齿缝间磨出几个字:“……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的生辰?你当初又为什么没有……没有直接给我……”
“因为当时二师兄也在房里。”
面前的人声音一瞬沙哑了许多,燕纾混沌的思绪却在那一刻分出一缕清明。
他听到谢镜泊继续低低开口:“我听到了二师兄与师兄说的那些话,看到了师兄腰上二师兄送的……那枚玉牌。”
“师兄原已经与二师兄两情相悦,我又怎么……怎么能再惹师兄困扰……”
燕纾在一片混沌间,第一反应却是,他什么时候和姜衍两情相悦了?
他一时间想哭又想笑,但听着谢镜泊断续的描述,竟然真的模模糊糊想起了他说的是那一次。
面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燕纾恍惚抬起头,看着谢镜泊忽然下了榻,似乎去旁边取了什么东西。
理智告诉他应该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离开,但燕纾望着方才被谢镜泊亲吻的指尖,最终却只慢慢抬起手,将自己一点点蜷缩了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从面前传来,床榻上微微一沉,燕纾抱着双膝,忽然开口:“那你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他望向谢镜泊,声音轻到几不可闻:“你怕我困扰,为何如今却又将这一切告诉我?”
“如今……我想好了。”
“我喜欢师兄,便应告诉师兄。”
有微沉的坠感恍惚间落到他腰畔,燕纾垂下眼,看着谢镜泊有些笨拙地将那嵌着红玉髓的玉坠小心翼翼挂到他腰前。
“我要把师兄……抢回来。”
“那玉牌是师父送给我的,不是姜衍。”燕纾忽然开口。
他坠崖后一直戴着那玉牌,不过是因为那里面有师父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灵力,只是后来在对抗二长老时……玉牌里的灵力也还是耗尽了。
“我从来对姜衍没有那种……情愫,更没有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