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你怎么办?”
樾为之直接断然开口拒绝:“你知道他要寻的是你,到时候他万一发现……”
“那你准备怎么办,把他这条胳膊砍下来,再带我离开?”燕纾似笑非笑地开口反问。
他话音刚落,便看樾为之狐疑开口:“为什么不能?”
他一边说一边便要上前,下一秒却听面前的人轻声森*晚*整*理开口:“啊……因为我舍不得。”
樾为之脚步一歪,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出去。
他恼羞成怒地抬起头:“你——”
“行了,你带着阁里的人先离开,扶摇念不能暴露,你把东西都仔细清扫一下,别有破绽遗漏。”
燕纾轻声开口打断他的话,神情慢慢正色起来。
面前的人蹙眉逐渐有清醒的迹象,有些烦躁地挣动起来。
燕纾抱不住他,扶着旁边的台阶重新坐下来,小心将人往上抱了抱。
“剩余的我来想办法,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月华如水,映照在两人身侧,仿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薄雾,将周围一切隔绝。
樾为之听着燕纾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反驳的话终于逐渐咽了下去,神情一点点冷静下来。
“……好。”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地看了燕纾一眼,转过头,大步向外走去。
·
如今,燕纾刚回过神,下一秒,便感觉面前一道破空声骤然袭来。
他眉心一跳,脚下瞬息一点,看着一道剑光同一刻落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燕纾额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促声开口:“你做什么,我不都说了你挟持我没用……”
“我怎知你说的一定是实话?”
谢镜泊冷声开口,手中微尘里一转,持剑直接向他袭来。
“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何模样——”
“这个面具不能摘。”对面的人侧身避过,似有些无奈地开口。
“为何不能?”谢镜泊动作停了一瞬,眉心微蹙。
下一秒他听着对面的人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我都说了,我是门主男宠,门主喜爱我的脸,若我摘下面具,被旁人看到,门主定会生气的。”
……这话明显就是在胡扯。
谢镜泊额角青筋暴起,不由分说再次提剑,毫不留情向那红衣人袭来。
对面的人身形一转,几番跳跃轻巧躲过谢镜泊步步紧逼的长剑,身形姿意,但藏在广袖里的手指却无意识一点点收紧。
——他这个一根筋的师弟怎么就知道穷追不舍。
燕纾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放侧身又躲过蓦然袭来的一道剑气,终于忍不住开口。
“等一下——”
对面的人却恍若未闻,剑尖在旁边的栏杆上一撑,转了个方向再次向他袭来。
他这个小师弟从前最听他的话,无论他说什么都向来一一照做,从未像今日这般露出这般冰冷可怖的神情。
燕纾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勉强提起一口气,撑着旁边的窗沿再度起身,心口处一阵刺痛却突然袭来。
他的动作被迫一滞,只这一刹那间,身后的剑气已毫不留情径直袭来。
燕纾苦笑一声,有些艰难地勉力侧过身,听着身后发尾处传来“呲”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
三千白发倏然倾泻而下,在两人身前扬起一片流动的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