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纾说的不错,过了这许久,周围的魔气不但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发浓重起来。
窗外身着销春尽弟子衣袍的弟子在匆忙护着人群疏散,如今他们就算想走,一时半会儿也肯定是走不了。
燕纾身体受不得疾行,若是直接将他抱着出去,也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樾为之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到底抬手一挥。
门口的帘幕被一阵莫名的风声吹起,燕纾眼眸闪了闪,微微偏过头,刚想说什么,下一瞬便听樾为之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做梦,我不可能离开你半步,你早点死了这条心。”
燕纾未出口的话囫囵到嘴边,眨了眨眼,一时间哑然失笑。
樾为之低哼一声,抬手将他的外袍又往上揽了揽,再开口,声音却不自觉放缓了些许:“你若紧张便睡一会儿,等睡醒我便带你回去了。”
这话听着像哄小孩,燕纾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却是听话地合上眼,下意识地将侧脸埋进外袍下的绒毛领口,小猫般蜷缩起来,指尖微微揪着外袍边缘。
他最近精神一直不济,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刚一放松下来,几乎一瞬便昏睡了过去。
怀里的重量微微一沉,樾为之若有所感地低下头,望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外面的嘈杂声似乎平息了些许,樾为之紧绷的心神也不由地松了几分,下一秒,却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有人吗?”
樾为之神情瞬间一紧。
房门被一柄长剑微微挑开一个缝,松一小心地探进头来,有些警惕地低声开口:“抱歉打扰,只是这附近有魔界作乱,还请您随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到雅间内的情形,声音戛然而止。
一袭红衣的人怀里似乎隐隐揽着一个人。
那人被厚重的雪狐裘裹着,只露出一截霜色发丝,依稀能瞥见一小片苍白的侧脸,素白的指尖无意识揪着那红衣人的袖口,说不出的孱弱缱绻。
松一脸瞬间通红森*晚*整*理。
“抱,抱歉,打扰了……”
他抬手倏然捂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识想要退出去,却又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硬生生停在原地。
“那个……您若方便,还先抱着……他,我护送您离开……”
松一磕磕绊绊开口,樾为之也瞬息回过神。
除了谢镜泊、姜衍之外,销春尽其余人并没有见过他。
他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迅速站起身低低开口:“不用了,我们自己能离开。”
他匆匆低下头,顾不得许多,揽着怀里依旧没有醒来的人,快步便想要向楼下走去。
“哎,你……”
几缕雪白的发丝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无意识飘起,带起一阵熟悉的药香。
松一下意识觉得哪里古怪,抬手想要拦,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什么,动作一顿,瞬间转身,背剑抬手。
“参见宗主。”
已经走到门口的樾为之身形一颤,暗骂一身“该死”,霎时走的更快了。
身后谢镜泊微沉的声音从不远处隐隐传来,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
樾为之抱着人走到拐角,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