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们这几月一直在查的事情。
“是,这件事确实颇为蹊跷,这几日魔界又不安分,经常在各处随意作乱,不知是不是与此也有关……”
樾为之忍不住上前一步,但下一秒外间那人话语忽然一转。
“害,左右那些有仙门四大宗担着,咱们操心作甚?”
他们直接岔开了话题,樾为之脚步一顿,垂下眼,望着燕纾暖炉间无意识摩挲的手指,低低开口。
“大长老踪迹我们已经在寻了。”
他垂下眼,有些担忧地望着面前人晦暗不明的神情:“我知你心急,但只要我们寻到他踪迹,便一定能……”
“不。”
燕纾微微摇了摇头:“这背后一定不止他一人。”
“当时外面你已带人布置好一切,内有谢镜泊……”
他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接了下去:“……内有谢镜泊守着,光靠他自己一人不可能逃出去。”
“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到底为何要这般做……”
他当时原以为大长老便是这一切的主谋,他一步步将三长老、二长老都一一折去,剪除他的羽翼,只待最后揭露的那一天,自己便也能解脱。
没想到竟然还差了一招。
燕纾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的心悸,下意识抬手攥紧胸口的衣襟,对上樾为之担忧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吐出积在胸口的那口气,安抚般笑了一下。
“没事。”
樾为之眼眸沉了沉,下一刻,忽然听到外间那人传来一声低笑,语调忽然意味深长起来。
“说起来,燕宿泱与那谢镜泊的关系,你知道吗?”
樾为之神情一愣,燕纾也怔了一下,蜷在扶手上的手指一瞬收紧。
“不是说,那燕宿泱是谢镜泊的师兄?我之前倒确实从未听人提起……”
另外那人却摇了摇头,低声开口:“不止。”
“那燕宿泱与谢镜泊的关系,可颇为暧昧……”
“当时燕宿泱疑似身死道消,谢镜泊几乎快要疯了,不知发现了什么线索,不顾一切地开始找寻扶摇念一门的行踪,近乎疯魔。”
樾为之神情间浮现出一抹古怪,他下意识转头望向燕纾,却看轮椅上那人垂着眼,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不是燕宿泱那本命灵鞭都随之断裂,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啊,所以不都说谢镜泊疯魔了吗?不论旁人如何劝,都断言燕宿泱未死,不顾一切地大肆搜寻……”
外面一阵窸窣的响动再次传来,那人似乎调整了一下位置,小声凑近了几分:“据说最后被上京洲门主强行扎了几针,才终于勉强冷静了些。”
轮椅上的人身子似乎轻轻颤了一下,下一秒,到底还是没忍住偏过头,控制不住地溢出几声轻咳,一时竟然有些难以止歇。
窗外一阵莫名的喧嚣恰好掩盖燕纾压抑的呛咳,樾为之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他的脉搏,沉声开口:“冷静点。”
“……我没事。”
燕纾缩回手,下意识摇了摇头,唇色却仿佛洇着海棠汁染就的艳,随着低咳在唇角绽开一点湿润的水色。
樾为之方才按的那一瞬,便能感受到指腹下脉搏跳动极速紊乱,他脸色难看,直接抬手想去推身后的轮椅。
“不行,今天你已经出来太久了,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他推着人向外走去,看着燕纾面具下难掩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烦闷。
“他们怎么还没被水毒哑,”樾为之咬牙,“说了这么久,都不口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