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刺痛感一瞬传来,却依旧抵挡不住他意识的流逝。
——可是……怎么会?
寻常的迷药、毒香对他都不会管用,若是有阵法、符咒他一定会察觉。
燕纾心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想法,但混沌的思绪却始终抓不住那根该死的线索。
他看着不远处谢镜泊匆匆向他跑来,开口想要提醒,舌头却已经僵硬不听使唤。
“别过来,这里有问题……”
他含糊开口,对上旁边危阑焦急的神情,心中突然一凛。
——为何谢镜泊和危阑……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异常。
——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注意到,能只影响他心神的……
梦亦或幻象……
这是燕纾意识消散前最后一个想法。
他眼前蓦然一黑,只觉得身子一瞬失重,蓦然向无尽的深渊里落了下去。
·
“大师兄,你醒了?”
燕纾蓦然睁开眼。
周围一片春意明媚,最后一瓣辛夷坠入砚池,柳絮粘在褪色的桃符上,青石板缝渗出槐蜜,洇开半幅未写完的饯春帖。
——这是他两年间梦回许多次的……销春尽春日景象。
姜衍托着腮坐在他床前,看着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慢悠悠伸了一个懒腰。
“可算醒了,洞穴里谢师弟说你突然晕倒,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在这……”燕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周身轻飘飘的,仿佛在梦里一般,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转过头,目光不经意瞥过不远处的铜镜,神情忽然一凝。
——谢镜泊之前在他脸上下的障眼法不见了。
他下意识想转过脸,下一秒忽然感觉手腕一沉。
姜衍一把将他拉起来,熟练地寻了一件火狐皮的大氅披在他身上,森*晚*整*理拉着他便要向外走去。
“快走,今日销春尽宗门集会,好不容易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定要给那些后辈弟子好好介绍一下你。”
他语气间带着难掩的兴奋:“如今时间还早,我先带你去长生殿把你的长命灯重新摆上,然后咱们几个再一起去祭拜师父,好不好?”
这是燕纾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他心神微松,下意识便跟着走了两步。
但紧接着,他倏然反应过来什么,脚步瞬间一凝:“不行!”
“不行,我不能这样出去……”燕纾下意识慌乱开口,抬手便想要挣脱。
“两年前仙魔大战的事还未解决,我现在还不能——”
姜衍脚步果不其然一顿。
下一秒他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般,蓦然笑开:“你在说什么呢,大师兄?两年前那事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燕纾神情一怔。
——他什么时候解释……
面前的人温声开口,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前我们竟然那般误会你,是我们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挽上燕纾的手臂,语气间带上了些许失落。
“大师兄如今这般说……是还在怪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