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在自己那些重要的信息文件里面,也看到了僵化症药剂的制作流程以及目前的初步效果。
似乎临床还没通过。
具体的,伊安还没有细看。
赫迪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伊安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如实解释道:
“僵化症是出现在雌虫身上的‘副作用’,如果没有雄虫的精神疏导,僵化症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影响机体功能,甚至……变成植物虫。”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但语气中却隐隐压着沉重。
伊安听完,他下意识地问道:
“那你身上的僵化症痕迹,可以给我看看吗?”
平心而论,问出这句话时,伊安的心里没有任何杂念,纯粹是出于对生物学研究的兴趣。
但是有些话就是说出口了才知道后悔——伊安马上就恨不得撤回了。
他现在不想扇五年后的自己了,他只想扇刚才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要是换了别人,伊安这话说一说,说不定还是研究者对于病症的关心。
但是……赫迪斯可是他的结婚对象啊,是他的法律上的伴侣啊,他们甚至还有过那种、那种关系,这话说的就跟流氓似的。
伊安尴尬地找补:“那个,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也没关系。
话音未落。
赫迪斯却低声道:“……没什么不能看的。”
——确实没什么不能看的,雄虫已经什么都看过了。
只见赫迪斯背过身去,动作略显迟缓,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军装上衣的衣扣上,指尖微微用力,扣子一粒一粒地解开,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随着衣物的滑落,他的背脊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片宽阔而漂亮的脊背,深色的肌肤下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蕴含着无声的力量。
然而,在这完美的肌理之中,大片的僵灰色肌肤却显得格外突兀。
那灰色如同烟灰般覆盖在赫迪斯深色的皮肤上,像是深色山脉上被一层灰烬侵蚀,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僵灰色的区域从肩胛骨下方蔓延开来,逐渐向下延伸,直至隐没在裤腰的边缘,宛如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将健康与病态分隔开来。
伊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片僵化的区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灰色不仅刺眼,更带着一种无声的疼痛感。
他分明从未感受过,却在此刻莫名疼痛——好似感同身受。
那刺眼的灰色仿佛在提醒着伊安,眼前的赫迪斯正承受着某种的痛苦。
赫迪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伊安,好似一尊沉默的雕像。
书房内的灯光洒在他的背上,将那僵灰色的肌肤映照得更加清晰,也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伊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片僵化的区域,心中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问道:“会疼吗?”
赫迪斯摇了摇头,动作干脆地穿上了衣服,语气平静地回答:“不是很疼。”
然而,这句话却是谎言。
僵化症带来的痛苦远非言语可以形容。
那种感觉,就好像从骨髓深处蔓延出来的寒意,一点点侵蚀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僵硬逐渐加重,就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皮肤下游走,刺痛感从内而外渗透,像是要将身体撕裂成碎片。
肌肉在无声中紧绷,关节像是生锈的齿轮,每一次活动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酸涩与疼痛。
那种痛苦并非剧烈的爆发,而是一种持续的、绵长的折磨,在寂静孤独的黑夜里,像是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无处可逃。
赫迪斯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甚至学会了在痛苦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