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刻的停顿之中,休文真的觉得,今天难不成是他的水逆日,可是要是这么说的话也不对,今天他可是终于见到了三年没有见的哥。
但是,不管怎么说,
——我想追你,而你、你、你居然想当我的养父!
这一刻,休文多么希望霍斯是在开玩笑,但是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霍斯根本就不是会开玩笑的那种性格。
休文一低头,他们就这样对视了,
眼前的军雌利落的眉眼很认真地看着休文,休文的目光艰难地移到霍斯的脸上,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霍斯的唇上。
紧紧抿着的薄唇,就好像深海之中紧闭的坚硬蚌壳,
如果撬开,
如果能够撬开……
他们之间凑的这样近,这是一个多么适合接吻的距离,可是偏偏他们之间并不是那种可以接吻的关系,甚至刚才霍斯还说了要收养休文的话。
多可惜啊,多可惜啊。
他们之间,现在分明凑的这样近。
休文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霍斯,眼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侵略性,完全属于雄性本能的意味,长长的睫毛下面的眼神,几乎要将霍斯整个都按在轮椅上压迫。
四下的空气一片安静,这是一个封闭、私密的空间,不会有任何外人闯入。
霍斯颤了颤睫毛,双手紧紧地握住轮椅的两侧扶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在雄虫不经意间泄漏出来的信息素里面,别说逃跑了,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休文毫无所觉地,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凑近,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霍斯的唇。
他们之间,越来越近,甚至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恰恰在这个时候,休文手腕上的终端就像是抽风了一样狂响。
“滴滴”“滴滴”“滴滴”的声音,在这个谁都没有说话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哥,我、我突然好像有件急事,我先走了。”
休文好似猛地惊醒,哪怕没有反应过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极端失礼的行为。
差一点,差一点就完了!
阴影将霍斯完全笼罩,眼神藏在睫羽后面,看不清意味,他艰难地从喉咙里面挤出一个单音节:“……嗯。”
休文一下子起身站开了,慌忙跑了出去。
从落地窗外起照进来的太阳,把休文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开门的一瞬间,影子消失不见。
于是,一切声响消失不见,空气中只留下了微不可察的、淡淡的青柚味,那是休文的信息素味。
“砰。”
一声关门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下一秒。
像是终于支撑不住的雕像,猛然碎裂那般。
“唔……”
霍斯此刻显得异常狼狈,或者说他终于能不隐藏出他的狼狈了。
他坐在轮椅上,身体因突如其来的强烈对休文信息素的反应,而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霍斯的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试图稳住自己,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弯下了腰,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茶几桌台。
这一连串动作带动着腿上开始疼了。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却似乎难以触及到那被军装严密遮掩的腿部。那里,是流弹无情留下的印记,疤痕交错,深深浅浅地烙印在皮肤上。
霍斯毫不留情地伸手掐紧了,自己那条神经毁伤的右腿。
很痛,但是至少可以稍微清醒。
青柚味信息素勾起的的汹涌,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霍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战栗、浑身发汗,窗外强烈的光线照着他,霍斯低劣的心思根本无所遁形。
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霍斯艰难地推开轮椅,爬到了刚才休文坐过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