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呀。”柳见纯抿唇笑了,她摸了摸虞树棠微卷的发尾,“我按门铃啦?”
虞树棠也知道自己不该紧张,要是紧张兮兮地见人家,反而会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的!可她就是……有点情不自禁,她太想在柳见纯姐姐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瑕了。
柳见纯按了按她的肩膀:“要不然你来按?”
虞树棠这次点了点头,她下定决心,在门铃上按了一下,腹中的草稿打了好些遍,没防备冲出来开门的,是个看着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活泼,高高兴兴地一头扎进了柳见纯怀里:“小姨!”
虞树棠心念电转,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小一点的,名叫乔友宽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柳见纯也没来得及介绍,门后面站着个个子已经长得挺高的大姑娘,正用一种很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你就是我小姨女朋友?”
“小树,这是小宽,乔友宽。”柳见纯赶快介绍道,“这是小矜,乔友矜。”
“你好,我是虞树棠。”虞树棠挨个和两个姑娘打了招呼,乔友宽一本正经地握了握她的手,她到乔友矜面前的时候也下意识地伸出手,这位大姑娘对妹妹带起来的握手风潮显然是很不满,不过还是很小大人的握了握她的手,问道:“你是哪三个字?我是矜持的矜。”
“虞是虞舜的虞,树是树木的树,棠是海棠的棠。”虞树棠很认真地答道。
没想到乔友矜一语中的:“你是不是五行缺木?我妈看来比你家里人信得晚,我们俩逃过一劫。”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左更惜走过来,对自己的女儿正义制裁,“什么叫逃过一劫?人家这名字多好听呀。要我看不是虞舜的虞,是虞美人的虞。”
“那是人家取得好听。”乔友矜说,“你想想,我要是叫乔友鑫的话,那多不好听呀!”她生怕妈妈再对自己降下雷罚,扭身跑了,左更惜这会儿懒得搭理她,笑笑地看着虞树棠:“长得真漂亮,比照片还美呢。”
虞树棠受宠若惊,忙道:“姐姐,这是我从京城回来,拿的一些特产,有糕点,有茶叶,还有现打的芝麻酱,您上次说好吃的那个,您看我放哪合适?”
“别您来您去的,不都叫姐姐了吗?”左更惜也不客气,从她手中接过来,直接先放到玄关边,“别总提着,放到这里就行,先坐吧。”
柳见纯的表姐很和善,可她这算是第一次见家长吧?真是不由控制的紧张得浑身冒汗。她手上还提着两个袋子:“刚才那是新年特产,我还带了点见面礼,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小宽和小矜……”
她越说越尴尬,明明和家里人拜年,何止是走亲戚,熟悉的生意伙伴也要去的,她都能称得上是伶牙俐齿,怎么越是到表现的时候,她就越说越觉得不对呢?
她看左更惜的神情,就知道对方一定要推辞的,这个时候要是反复推让起来会不会很不合适啊?
幸好乔友宽走过来,她是无心的:“我还有新年礼物呢?”
旁边左更惜哎了一声:“一听到礼物,耳朵怎么这么灵呢?”
“我想知道是什么嘛。”乔友宽大大方方的,“我不要的,我不随便要别人的礼物。”
虞树棠还是如蒙大赦,她半蹲下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不随便的,阿姨的一点心意,小宽看看喜欢吗?”
这条黄金手镯做了加工,看起来全是细碎的闪光,确实是好看,乔友宽性格单纯,很诚实地说:“好漂亮呀!”
“阿姨送给你的,”虞树棠轻轻地要递给她,“小宽戴上吧?”
左更惜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虞树棠有这份心,她是很认可的,即使将来这个女孩和自己妹妹分开了,她把钱折回去就是,总之是不会让人家吃亏的,更何况,要是不收下的话,这棵小树怕是得无所适从了。
“不行的。”乔友宽是很懂事的小姑娘,“我不能随便收这么贵的东西。”
“不随便的。”虞树棠循循善诱,“阿姨是第一次来你家,第一次见面,肯定是要送见面礼的,收下是合情合理的,你要是不收下,阿姨反而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话说得诚恳,乔友宽想了想:“那我要是收下的话,也得送你一个礼物才行,我也是第一次见你。”
虞树棠笑了,将手镯给乔友宽戴上:“好啊,不过不着急的,小宽可以想想送什么给我比较好。”
她站起身,这下就顺利了,乔友矜也收下了手镯,左更惜看着盒子里的吉言手镯:“小纯应该拦着点你呀,带点特产我还是能收下的,这见面礼是太贵重了。”
“姐姐不知道我要买的。”虞树棠赶紧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要是她知道,肯定不许我买了。真的不贵的,就是一份心意。”
左更惜在心里又给她加了一分。明明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自己根本也不可能怪罪柳见纯,她都下意识地要帮柳见纯辩解。这可是自家妹妹,她知道不现实,可还是很愿意有个人能无条件地护着她。
“好啦,别站着了。”她说,“到沙发上先坐下吧,我们先聊聊天。”
虞树棠正襟危坐,柳见纯细白的手按了按她的膝盖,她知道,这是姐姐示意自己别紧张。
她本来稍微缓过来了一点的,只是听到这句话,马上知道这是要了解自己的情况了。
“小树,我听小纯说,你是京城人?”左更惜问,“妈妈和爸爸都是做什么的?”
之前柳见纯不肯回答的问题,虞树棠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说:“我是京城的,我妈妈是开公司的,做精密机械,具体制造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爸爸之前是京城雅舍文堂的主厨,现在已经不做了,自己开了家餐厅,每周去做一餐,主要是带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