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八点半出发,等到天顺广场的时候,商场正好开门。虞树棠很少来金店买首饰,她一上来就征求柳见纯意见:“姐姐,你说是买哪种比较好?”
“我觉得要看常戴什么吧。”柳见纯说,“比如你妈妈常戴哪种首饰呢?”
“我妈妈是都戴的。”虞树棠立即说,“我爸戴戒指和手串,我想着给他买哪种都可以。”
“好呀,那你先选选。”柳见纯自己随意看着,她不大了解虞树棠家人,并不打算帮着选,虞树棠选好她给点建议,这倒是可以的。
导购很热情地帮忙介绍,虞树棠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一心二用起来。可千万不能试探柳见纯的表姐平日里戴什么多。姐姐那么聪明,估计一下就猜得到了,而且八成要不愿意她买的。她不仅要买,还要给两个侄女一人买一个。
看来手镯是最不会出错的选择。
桂祥福的男款没有那么多,加上她对她妈妈的喜好心中有数,难得是很快就有了选择。
她等着导购取来新的,一面用余光紧盯着,看柳见纯在看什么,装作很不经意地说:“姐姐,要是喜欢的话就试试吧。”
柳见纯道:“我还真是不常戴金的。”桂祥福有一个系列,是非常闪的,她取了一对小方糖耳钉照了照镜子,虽然很小,但做工非常精致,像名字一样,灯光一打,真是金光灿灿。
她很喜欢这种小耳钉,可是金的,她就有点犹豫了,还是放了回去。
金色太招摇了,她选首饰的审美和选方巾截然不同,她比较喜欢一些素雅的,不招人的。
虞树棠知道她喜欢细巧的耳钉,而且她这样的人配细巧的耳钉耳环,就愈发是知性美丽。自从意识到自己爱上姐姐之后,一些记忆碎片就时不时地浮现,仿佛在提醒自己比自以为的还要更早爱上柳见纯。
她给柳见纯送车子旁听的那堂课上,姐姐就是戴了一对很小的钻石耳钉,很小,然而切面精美,闪得夺目。夺目到在很远之后的现在,她竟然比当初能更清晰地回忆起那两个光点。
“小树。”柳见纯把她叫回了魂,“选这两种是有什么寓意吗?”
“我家做生意的,我妈妈就有点迷信,家里院子里也种牡丹花。”面前的两只小盒子里盛着的是一系列的两件首饰,是一对牡丹耳钉和一条黄金牡丹项链。
虞树棠是直接通过关键词找的,所以非常快。
“这寓意很好的。”柳见纯说,“那这条蛇手镯,是因为你爸爸属蛇吗?”
“对。”虞树棠笑道,“我爸比我妈小一岁,他属蛇,正好比我大两轮。”
正好比我大一轮。柳见纯心里不由得想。
“选得还挺顺利的。”虞树棠说,“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可以多逛逛。”
今天是除夕,店里人挺多,她先付了钱,心里想的是,再多逛逛,她要多观察一下姐姐喜欢哪样。没想到柳见纯好认真地问她:“小树,不给自己买件礼物吗?”
至于自己的,她打算等小树从京城回来再给。
虞树棠怔了一下:“我给自己买什么礼物啊?”
“你都辛苦一年了。”柳见纯说,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专注地望着她,“去年专业实习,又论文答辩,研究生毕业,下半年又一直在法尔林忙,得买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呀。”
犒劳?虞树棠感觉自己好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她妈妈对她要求很严格,但从来不是说达到目标才让她买什么,她就物质充裕地过了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过犒劳这个概念。
现在确实可以犒劳。不过虞树棠不想。她站得很直,绷得很紧,她现在没有多少钱,她还有很多想买的没有能力去买,她不喜欢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她已经有了很多衣服首饰,她现在一分钱都不想再花到自己身上。她曾经对自己的学习是高标准,现在对自己的事业是高标准,现在对自己的消费也应该是严格标准。她享受得够多了,所以现在一切停止,更何况,她的年终奖真的没有那么多。
“不用啊。”她真心实意地说,“不用什么犒劳,姐姐,我跟你在一起就已经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