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弟弟,周芒洲自认为应该再去关心一下自己三哥,别被人骗身又骗心。
“三哥?”周芒洲抱着一串香蕉,试着敲了敲周野渡客房的门,“三哥,你在吗?我买了夜宵,你吃点吗?”
砰,吱呀,屋里传来床榻晃动,与人与床板相撞的声音。
周芒洲:“三哥,你屋里闹老鼠了吗?是在打老鼠?我帮你啊。”
吱呀声越来越响,伴着磁性的低笑,与喘?息。
“三哥,我买了香蕉,要是你奸夫满足不了你,让香蕉来吧。”
“……”
“三哥,你一炮还没完吗?”周芒洲这回懂了,打炮大概就是炮友的引申含义,“你奸夫是不是不太行?”
嗙的一声巨响,近在耳边,周芒洲不由得退了半步。
门,在晃动。
啪,啪啪……
“小矮子,不想你哥被我弄死,就滚。”门内传来无缪邪性而张狂的声音。
周芒洲:“……”
周芒洲红了脸,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放下香蕉吼道:“我把香蕉放这里了,三哥你记得吃!”
好事没坏成,周芒洲逃走了。
到了房间,周芒洲的脸还是滚烫滚烫的,抬头只见邵易觉洗了个澡出来,穿的却不是睡衣,而是工作制服,一身在基地时常穿的铁灰西装,头发也打理得很有型,像是一下子从飞来飞去的管理员,变成了社会精英。
这样的邵易觉亦有种别样的性感,大概就是把禁欲摆上了表面,让人只可远观不可近渎。
周芒洲问:“深更半夜,你去哪儿呀?”
邵易觉道:“去趟星罗城,明早还要开会。”
周芒洲知道他忙,但忙成这样,他有些心疼,“就不能明早再去吗?”
“没事。”邵易觉轻笑,“我去看看宙神,他这次失踪,影响很大。”
“这不找回来了嘛,能有什么影响。”周芒洲说,“谁还没有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以前,天天去跟邵风私会,还计划过私奔呢。”
“……”
邵易觉叹道:“这不一样,宙神是人造人,他无故失踪,很难说不是出了故障。”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就出去散散步,溜达了一圈,也就时间长了点。不是你说,天阙的人造人NPC都是自由模式,现在又不让人家自由了?”
邵易觉耐心道:“还是要多作排查的。你在这里等我。”
“哦。”周芒洲巴巴地看着他,“那你快点。”
“嗯。”
周芒洲看着邵易觉出了门,片刻后来到窗边,看着邵易觉走过深夜的枯水镇长街,莫名鼻子发酸。
邵易觉察觉到他的注视,抬眼看去。
周芒洲屋里的灯关了,若非目力惊人,旁人是看不到窗边的他的,但邵易觉看到了。而他看不清邵易觉的表情,就像那时在宛州城墙上,他看不清千军万马中邵风的表情。
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带着潮湿温柔的温度,如这夏夜的风。
邵风身上还有一点吸引着周芒洲,那就是他身上无处不在的孤寂感,仿佛他的存在,是一次清风明月意外的交融,凝成一滴露水,降落在繁华昌盛而又无边寂寥的人间。
周芒洲想靠近他,温暖他。
将睡之际,周芒洲漫无边际的神思飘回多年前的初冬。
第一场雪下下来时,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在快乐地笑,瑞雪兆丰年,腊月初雪是好兆头,明年一定又是个好年头。
宫中设宴,皇亲贵胄、大臣仆妇,皆可参加。
周芒洲虽对皇后的贴身女官宛樱有些发憷,但不得不承认,她煮的粥,是宫里最好吃的,便是麟王府的厨子也没她这手艺。
而宛樱只给皇后煮粥,周芒洲驱使不动,只能等设宴或去皇后宫里用餐时吃上两碗。